秦得川既然已经全部招供,赫连瑾也放下心来,接下来的事也用不着多担心了。离开了天牢要去办下一件的事情了。陈独钟一时糊涂办了错事,按律法来论,确实也难逃一死。不过,他既然答应了陈远的请求,也不能食言,即使陈远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赫连瑾早有有了计策,既然他一人人微言轻,就拉上个一呼百应的人,赫连玄烨这个父皇他最了解不过,只要不是无理取闹的事情,一个人讲道理不一定听,人多了讲道理八成会耳朵根子软。他接下来要找的人自然就是年少有为的仁王,赫连钰了。
赫连钰一直阻挠办案,包庇罪犯秦得川,自然仗着得了权势,又善用诡计利用他人,最后无论成败都是好人一个。赫连瑾想好了计策,这次要挫一挫赫连钰的锐气,顺便让赫连钰和他一同出面,给陈独钟留一条活路。
“六弟啊六弟,你这次真是过分了,我虽然治不了你,但是你也别想跟没事人一样。”赫连瑾坐在马上长冷冷一笑,抬头掀开帘子望着不远处的皇宫大门,对烧饼大叔淡淡地说道,“进去大门你就先回东宫吧,我要到仁王府上叙叙旧。”
烧饼大叔点点头,缓缓驾着马车进了巍峨的皇宫大门:“太子殿下,那我就先回东宫了。”
赫连瑾下了马车散步一般来到了赫连钰的仁王府,对着门前禁卫军淡淡说道:“我要见仁王,不知道仁王现在在不在,在的话进去跟他说一声。”
“太子殿下,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跟仁王殿下说一声。”一个禁卫军恭恭敬敬地点点头,转身进了仁王府。
赫连瑾抬眼打量着刚挂上没几天的仁王府的木匾,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如今大名鼎鼎的仁王赫连钰可比他这个太子有权力,赫连瑾难免有些妒意,也更加坚定了斗到底的决心。
就在赫连瑾微微思趁之际,赫连钰走出了出来,对赫连瑾微微一笑,一身锦衣风度翩翩,眼角更是洋溢着春风:“三哥,我终于把你盼来了,怎么今天有空到我府上坐坐了。三哥这是在东宫无聊吗?正好我也无聊,还要找个人下棋,解闷呢。”
“六弟,正好我今天有闲心,那我们就好好下两盘。”赫连瑾收敛了眼底的深沉,微微一笑点点头,“还不让我进去,六弟你是不欢迎我吗?”
“三哥看你说的,快些进来,我这就去命人准备好茶,就在我书房下棋好了。”赫连钰笑了笑,转身进了大门,背过身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阴冷,“我上次想约三哥下棋,一直也没得空,我正想差人去东宫找你,你来的正好。”
赫连瑾跟着走了仁王府,神情虽然温和有说有笑,但是眼中透着一丝面和心不和:“那真是天意,三哥今天就陪你好好解闷,也看看你的长进。”
赫连瑾和赫连钰对坐在桌案两侧,桌案上有一壶飘香淡雅的香茗和精雕玉琢的棋子,棋子反射着窗外招进来的阳光,泛着柔和的光泽。
赫连瑾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摸出一枚黑棋,随手落在棋盘上:“六弟,这棋子落下就难收,无论对与错。我刚刚从天牢回来,秦得川都招认了。我看他有恃无恐,背后的后台倒是挺硬。我真是痛心疾首,怎么有人要把权力凌驾于律法之上。”
“三哥,这人非常可恶,秦得川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竟然杀了无辜的百姓一家,真是罪大恶极。”赫连钰低着头,捏起白棋信手落在黑棋边上,语气万分愤懑,“既然他都招供了,那就按律法处死吧。不过不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妄为敢庇护这个罪犯,我一定要查出来。”
“六弟,我好像听说秦得川是你的人,父皇对秦得川的案子十分上心,怕是这回有人要跟着倒霉。”赫连瑾抬眼用极具穿透力的眸子直视着赫连钰,轻描淡写地说道,“父皇刚刚封你为仁王,你的人惹恼了父皇,我担心你也不好过啊……”
“多谢三哥提醒,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犯了我苍云国的律法,还有恃无恐。我清者自清,这也不能看着有人如此放肆。”
赫连钰微笑中透着阵阵寒意,翘起的嘴角有些邪魅,“这事我也要查一查,听说有人阻止刑部赵大人办案,想必一定是秦得川的同党。我倒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敢这么做,真是反了他们了,这事我管定了。三哥你也不用操心了,我会父皇一个交代。”
“若不是我了解你,我还被你的表象骗了,赫连钰你还真不是老狐狸。”赫连瑾心下冷笑,赫连钰在这装无辜,说出此番话真是要杀人灭口了。
“六弟,你有这份正义的心,三哥自然为你高兴。只是就算你把那个乱臣揪出来,难免也会让父皇多疑,我这倒是有一计,你想不想听。”赫连瑾故意紧皱着眉头,目露担忧,紧紧盯着赫连钰的双眼不放。
“三哥说来听听,三哥的睿智令我非常敬佩。”赫连钰点点头,面露感兴趣的神色。
“六弟,这次陈独钟虽然欺瞒了父皇,当时又包庇纵容秦得川买凶杀人,按照律法应当与秦得川一并处斩。不过我觉得他也有苦衷,罪不至死,最多贬为庶人就好。”
赫连瑾语速缓慢,但是语气愈发加重,“不如我们出面在父皇面前保他一命,我一人言轻,多你一个或许父皇还会心软,赦免陈独钟的死罪。这样父皇就不会把所有怒气都撒在这个案子上,你不是也更放心了。”
“三哥,你说的还真有道理。”赫连钰眼中的阴沉褪去,眸子一亮,又犹豫了半晌这才点点头。
“我出面和你一起为陈独钟求情,分散父皇对此案的注意力,这主意真是不错。还是三哥有聪明,我们一起进言,跟父皇讲道理,父皇耳朵根子软。陈独钟替人定罪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在楚州也没少做好事,贬为庶民就罢了。这也彰显了,父皇的仁慈。”
“六弟也是和我一样了解父皇,既然六弟明白这个道理,那就等案子尘埃落定,我们在早朝上进言好了。”赫连瑾又低下头轻轻放下棋子,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棋盘,“六弟,下棋吧,该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