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翌日清早,宋芸见了刘璟,全然不提昨晚醉酒的事。
刘璟倒是被她那句状似无意、实则有意的话给搅扰地睡不着,想起父亲撇下母亲与自己,想起母亲万分的执拗……结果就是双眼下发青。
宋芸既然已从承志口中得知刘璟母子有分歧,自然要时不时戳一戳他的软肋,暗中促使他赶紧下定决心去益州。
他一日不离荆州不离孟昕月身边,就离功成名就的日子远着呢,这可不行,她还等着借势呢。
三人一道吃了早饭,刘璟先去招呼镖师,宋芸和银月回房收拾行李,顺便改换男子装扮。
新雇的三位镖师加一个趟子手同刘璟商量去颍州的路线,四百余里地,跋山涉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若是不急,当然走官道最好,不过官道绕远,有些地方的官道也不好走。”
年纪最长的司徒师傅指着略显破旧的舆图,“申州地界有伙匪盗,极其厉害,咱们最好绕到邓州、唐州去……”
“师傅,绕路要多长时间?”
宋芸和银月抱着包袱行李到马厩来,刘璟见状,忙伸手接过安置到马车里。
“三弟,这是风云镖局的司徒师傅,天南海北的镖都走过。”
为行路便宜,刘璟与宋芸假做兄弟,由头是去颍州探亲。
“司徒师傅,申州的匪盗那般厉害,官府为何不派兵去剿灭他们?”
“小少爷,官府干什么不干什么,咱们哪儿知道哇。”
司徒师傅是走南闯北的人,一双浑浊的老眼锐利,已然瞧出宋芸是个女孩儿家,只是没点破,话也说得似在逗小孩儿。
“连官府都治不了那些匪盗,咱们还是绕路好啦,大概几天到颍州?”
“五六天就到了。”
司徒师傅说着,招呼年纪轻些的两个镖师上马,嘱咐趟子手先不要打旗。
刘璟扶宋芸和银月上马车,跟趟子手分两边坐在车辕上,一行人这便出发了。
一路晓行夜宿,倒是顺当。
宋芸总问司徒师傅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有没有被打劫过,护过最贵的一趟镖是什么……总之她一路精神得很。
因着天气好,风和日丽,第五天时就进了颍州地界。
司徒师傅找了家他们以前走镖时住过的客栈,说是开了七八年的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刘璟与他们划了镖单,按宋芸的意思又赏了些银子,说了些一路平安无事,没有宵小滋扰,劳苦功高的场面话。
宋芸已累得说不出话,到房里躺下就起不来了。
银月去张罗热水,刘璟进去时,宋芸正躺得四仰八叉,极其不雅。
“三妹,你说在颍州有百亩良田,理当有庄头管着,何愁去了没有住处,怎么你又要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