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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科举无望（第2页）

刘璟出发前听宋芸说是来颍州查看田产，天热马上到收成时节，一路行来，确实麦穗金黄。

“大哥，实不相瞒，这里的田产都是宋恺五年前在此处为官时，我娘偷偷置办的，不能声张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在襄州找镖师的原因，免得被宋恺给知晓了。”

“可是你娘哪儿来这么多的银子置办田产？”

这个问题已经憋在刘璟心里许久了。

“自然是因为我娘嫁妆丰厚，我娘的嫁妆日后就是我的嫁妆，我都说了我家大业大，大哥，你以后要是入赘别人家，我也给你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宋芸趴着冲刘璟笑，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动弹。

“又开始胡言乱语。”

这一路相处下来，刘璟对宋芸也更熟稔了，发觉她皮得很，信口胡诌起来，连司徒师傅都落了下风。

“这怎么是胡言乱语？咱们是结拜兄妹，谁发达了谁就多帮衬着剩下的，你以后发达了，也要帮衬我，给我准备厚厚的嫁妆。”

“我是一穷二白……”

“你有手有脚，如今伯母病情也好转了，我替你好好赡养着伯母，你还不快快想法子建功立业去，文武两条道，总有一条道能走通，是不是？你功成名就，封妻荫子，说不定还能给伯母挣回个诰命夫人当当呢，不能灭自己的志气。”

宋芸一通话跟连珠炮似的，同望子成龙的父母不差分毫。

刘璟笑她俨然有了持家的模样儿，“我身无长处，未必能像你说的那样建功立业。”

宋芸听完有些不高兴，立时坐起身来，直直地看着刘璟。

“大哥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母亲嫁妆丰厚，仍逃不过被宋恺拳打脚踢，孟伯母按理说也该是知书达礼，如今缠绵病榻，你难道竟不知女子艰难？

“你堂堂的七尺男儿，未必能丰功伟业、彪炳史册，可你如今连试都未试，毫无志气，他日我嫁了人，沦落到被夫家打骂，你也由着自家妹子被欺负？

“我若能考取功名，抑或刀剑从军，何必巴巴地指望着大哥，我自去挣份官职，至少能护着家里头的老弱不被欺负！说一千道一万，我是一个女子，出趟门都会被骂抛头露面不检点，大哥空有一身武艺，白白浪费了不说，还总打着尽孝的名号不愿离家上进。

“你守在伯母病榻前当真是尽孝？问诊制药有念珍姐，服侍汤药有丫鬟，何须你操一点心来？孝悌之道，大哥到底懂不懂？女子在家从父兄，嫁了人从夫，大哥是谁的儿子，是谁的大哥，全然不记得了吧，日后做了别人家的相公，也只好叫人跟着你吃苦罢了，潦草一生。大哥若当真执意如此，我先撕了金兰谱，长痛不如短痛，以为得了个兄长，结果白高兴一场，。”

这一席话洋洋洒洒，宋芸一个磕绊都没打，说得格外爽利。

刘璟讶然地立在原地，被她数落个遍，愣是一句话都还不了嘴，半晌才找回声音来。

“三妹……真是好口才。”

宋芸横了他一眼，眼角濡湿。

虽有故意为之的成分，但想想母亲想想自己，都是身如浮萍的女子，在天地间容身已是难事，就更看不过男儿的窝囊相。

“三妹莫气，原是我的错，你骂得好，也骂得对。我知道寻常人不值当你张嘴骂，全因你我结拜，关系近些，你才操心我将来的前途。”

刘璟视线扫了一圈儿没找到帕子给她擦泪，只好伸了一只袖子过去轻轻地擦拭她的眼角。

两人离得近了些，他低声道：“因家父的缘由，我恐怕科举无望，若想博前途，只能从军。母亲怕我有去无回，一直没有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