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心下满意,顾不得吃早饭,到各处仔细地看了一遍,什么地方要改,都告诉了卢振武。
卢振武一路跟着她,用心记下。
“武爷,这些都无关紧要,你回头交代人慢慢弄,不急,这里的防守才是第一位的。”
宋芸逛完一圈儿,越看这宅子越可心。
卢振武想到她画的防守图,愈加对陶向阳或者说他身后的人感到好奇,能令宋芸这样警惕的,想必不是什么凡人。
“知道了,小姐,先吃早饭吧,这回出来,银月姑娘她们没跟着,小姐受委屈了。”
“这算什么委屈?银月她们留在家里好糊弄糊弄外人。走吧,咱们赶紧吃点东西,然后就出发。”
“出发?提前回荆州?”
“不,咱们去颍州。”
宋芸语出惊人,卢振武蹙着眉头,但没有什么异议地安排人去准备。
颍州,宋芸并不是非去不可,开庄立社自有朱泰河主持,她是觉得重铸官银之事非同寻常,日久恐生变,朱泰河书信少,她既然出了荆州,宅子之事基本敲定,又不急着回去,不妨去一趟颍州。
卢振武虽觉不妥,可顾念宋芸的信任,也就由她去了。
临出发时,宋芸回头看这所似被岁月放过的宅子,心头涌起下一次来到这儿的期待。
通州至颍州足有八百里之遥,宋芸不坐车,跟卢振武他们一样骑快马,行了六天方到,天黑进不得城,待第二日一早,才进城去见朱泰河。
宋芸仍乔装成小少爷,卢振武陪她一道去的朱泰河私宅。
朱泰河一见宋芸,又惊又喜,连忙攥着她的手臂请她进屋,连声问怎么来的,路上走了几天,饿不饿……
宋芸抿嘴笑道:“朱爷把我当小孩子哄了,我有武爷照料,一路平安顺当,朱爷就放心吧。”
“宋小姐,你这一趟来——”
“朱爷,官银一事,我始终不放心,怕你牵涉太深,我跟武爷合计过,这事儿恐怕不止是伏虎山和颍州那些人所为,从官银的来历,到伏虎山重铸,再到银子流向民间,恐怕是条漫漫长路,这条路是吃人的路,朱爷,若是一查到底,我怕你会被人盯上。”
“宋小姐,既然起了头,就不能有头没尾,朱某心无牵挂,舍得一身剐,也要把这些脏东西给揪出来。”
朱泰河心志坚定,上次接到宋芸书信,得知古今楼可能就是银子流出的场所,已派人混进去盯梢。
宋芸即便要放弃,朱泰河也并不觉得她是胆小了,她一个女孩儿家已经做的足够多。
“朱爷,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咱们就算查个底朝天,又有什么用?重铸官银一事,必定是官官相护、官匪勾结的结果,凭咱们这些白丁,除非用暗杀的手段,否则要让他们的到惩戒,简直是难上加难。”
“宋小姐,请明言。”
“朱爷,我得知一个秘闻。”
宋芸眼望屋内并无他人,但仍压低了声音,“陛下即将南巡,咱们着意搜集罪证即可。一来天子至尊,权力无上,收拾他们,自然不在话下,二来也避免咱们身陷险境。”
“这消息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