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一时还真被难住了。
若说男子名节有损,那就是有违忠义,逐利而不信不勇,怯而退却,遭人不齿。
可是,那些名节有损的男子,该娶妻娶妻,该纳妾纳妾,有不少人坐享富贵,相较而言,付出的代价要比女子小得多。
“大哥是说不出来,还是不想说?”
宋芸当然明白,刘璟不至于连这问题都答不上来。
“同样都是名节有损,有人分毫无伤,有人赔上性命。”
刘璟隐晦地答了这么一句。
宋芸嗯了声,心道这话还不算太偏。
“大哥,你也是男人,你说,同小厮鬼混的流言能伤到宋文暄吗?我看是不能的。”
“街头巷尾传几日,就会淡了。”
“所以,我看要再给他加上点儿料才行。”
“什么料?”
“宋文暄得罪归德将军的事儿,荆州城还没多少人知道,他怎么得罪的归德将军,更没人晓得。”
宋芸说着,嘴角缓缓翘起,“说不定就有个从庆州来的‘客商’,知晓内情,且恰好这几日来了荆州,把宋文暄在庆州的所作所为宣扬一番。”
同府里的小厮鬼混,总不过是风流韵事,但若是因争妓得罪了归德将军,还被下过大狱,这就不再是芝麻小事儿了。
“从庆州来的‘客商’,或许——今日就该到了吧?”
刘璟瞬间意会宋芸的意思,奇怪,他怎么第一念头是不知道她安排的“客商”稳不稳妥,而非这么做对不对呢。
“这‘客商’得带点儿庆州口音,不太好找。”
宋芸戏谑地瞅着刘璟,“可惜大哥太俊俏,否则也能扮一扮‘客商’。”
“假扮的万一被识破了,牵连到你……”
刘璟想到这种可能,突然多了一层担心。
“放心吧,我托的这个人,有些蒙人的手段。”
宋芸预备所托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到邓家康乐堂看病,腿上经脉出了问题的官差白少英。
白少英领的是夏沛的令,前往庆州查高秀竹的身世,以证宋恺与宋芸所言真伪,至少是去过庆州当地的人。
这事儿,宋芸早上已写了条子,偷偷拜托商林送去邓家宅子给邓念珍。
一来是替白少英掏了医药费,二则是请他关照此事。
刘璟还不知这些,宋芸只对他说缓两日便知事态如何了。
过了两三日,荆州城内关于刺史大人家大少爷的流言再添传奇,不外乎宋大少爷色胆迷天,不惜冲撞权贵也要睡了一个妓女,因此锒铛入狱,被敲断了腿,宋家花了不少银子才换回宋大少爷的性命。
这些传到宋芸耳中,她已有预料,倒是觉得这白少英原是公门中人,如今在家养伤,家资单薄,可收为己用。
她盘算着笼络人的时候,宋府里头也正吵闹不休。
宋文暄咽不下这口恶气,摔摔打打,连哭带闹,却都被亲爹给摁下了。
宋恺难不成是良心发现,爱护女儿?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