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吐舌,俏生生地开口道:“哎呀,拍错马屁了。”
她这么口无遮拦,尴尬一冲而散。
刘璟也跟着笑开,补充道:“真不用了。衣贵洁,不贵花,你派过去的丫头干活儿勤快,我以前都是自己洗衣裳,现在的日子简直太轻松了。”
“哪儿会一直轻松啊。”
宋芸重重地叹了口气,“全因宋文暄闹事,否则大哥回荆州一两日,就要赶紧去投军干正事的,现下也被耽误了。”
“分什么正事闲事,你总说结拜了就是一家人,如今却总因这事儿念叨。”
“看来我说的话,大哥果真听进去了。”
宋芸突然想到今早她从吕修那里出来,李铁匠偷偷跟她说了刘璟给吕修喂药的事,立刻问道:“大哥,你给吕修吕先生喂的什么东西啊?我早上去看过他的伤势,留他和李铁匠在这里养伤。”
“你怎么把他们留下了?他们两人的来历底细,咱们还不清楚,是福是祸现在说不准。”
“我留他们,不为别的,单为吕修手中的白铜。那东西珍贵,若能拿来改良铁弩,大有益处。”
“白铜?”
刘璟是头一回听说这玩意儿。
宋芸立刻把默记的那些特征告诉了刘璟,末了,她小声又问了一次:“你真给他喂了毒药?”
“偷的花娘子的补气丸。”
刘璟对宋芸没有隐瞒的必要,再说他干出这事儿,实为替宋芸防着吕修。
宋芸听完,先是一愣,继而咯咯笑了,“好哇,大哥现在也会骗人了。”
“这不都是跟你学的!”
刘璟脱口而出,然后觉得过于推卸责任了,继续道:“咱们去颍州之前,没听李铁匠提过这位吕先生,等铁弩造出来能用了,这位吕先生也出现了,难道全都是巧合?”
“大哥说得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哥行事周到,我可没有怪罪大哥的意思。”
宋芸澄清了本意,“大哥,今日宋文暄回到宋府,定会在宋恺面前罗织罪名,这种时候,我想绝不能再多树敌了,所以才跟李铁匠和吕先生说好,请他们留下养伤。”
刘璟听她如此解释,十分认同。
“你说的不错,吕修他们两人就算别有心思,一时也抵不过宋文暄火烧眉毛似的。宋文暄流言缠身,只怕更会恨极了你,上次宋府门前杀人还算出师有名,这一次他万一狗急跳墙——”
“那我就比他先跳墙。”
宋芸眉梢高挑,毫不畏惧。
刘璟不由好奇,她不怕亲爹宋恺,不怕夏沛那种官吏,不怕柳元正那种歪门邪道,也不怕朱泰河那种跑江湖的,她就没有怕的人吗?
“你说说,你要怎么比他先跳墙?”
“怎么?大哥要陪我跳?”
“你说清楚了,若有道理,我陪你跳也未尝不可。”
宋芸笑着听他说完,不紧不慢地开口:“大哥,你可知道,女儿家名节有损会如何?”
“自古女慕贞洁,男效才良,女子若名节有损,轻则双亲跟着受辱,姻缘毁弃,重则殒身殉节。”
“那你可知道,男子名节有损会如何?”
“男子名节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