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镜语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的右衣袖内,藏着十粒被缩为虚无的雷暴丸。
她的左衣袖内,则藏着三张神行符。
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那些雷暴丸与神行符已被她悄然攥在了双手中。
一旦对方发难,右手中的雷暴丸便会作为开道之器,被她率先投掷出去。
届时对方必会停驻原地,暂避爆炸威力。
而她争取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趁那间隙,她只需将左手的神行符拍在身上,便能瞬间千里,逃之夭夭。
至于手上的手环,那都是以后事,且等以后再论。
“过!”
就在秦镜语的整副身躯已调整至最适合作战的状态时,负责盘查的府兵却对她放了行。
亏得她做好的是两种心理准备,这才不至于露出破绽。
她将摊在桌子上的包袱收拾好后,便迈步进入了城主府。
一进入其中,秦镜语便看到了先前进来的几名画手。
他们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眼眸低垂着。
不敢四处乱看,更不敢相互攀谈,一副鹌鹑样。
秦镜语不欲多事,于是也头颅微垂,静默原地。
过了大概一刻钟,剩下的画手也全都进来了。
秦镜语借着看路的间隙数了数,发现画手的人数仍是十六名。
看来那群府兵的行动力很强。
竟在半刻钟不到的工夫内,又寻来了两名替补画手。
接下来,秦镜语等人便在城主府仆从的带领下,直往内院而去。
听沈思溥言说,此次城主府邀请画手进入府内,乃是为了绘出城主汤正谟在飞云台祈福的场景。
而汤正谟这样做的原因,无非就是希望自己祈福时的伟岸英姿能被记录下来,以便后人瞻仰。
可明日的祈福仪式,所有人皆需跪伏在地,默念祝词,不得窥伺他的一举一动。
如此一来,就无人能当场描绘出他的英姿。
后人就更无法瞻仰到他了。
所以他们这群画手便被安排上了。
当然,今日的祈福,说是“祈福”,其实就是一场摆拍。
因为那汤正谟无需将祈福的整场仪式做一遍。
他只需穿戴好明日祈福所需的衣饰,于高台之上做出几个祈福的姿势,让他们这群画手将其神光霞貌尽数落于纸上即可。
最后再由白万手白大师评选出其中两副最好的,进行收尾并加注灵力。
如此,一副将要流传千古的祈福盛图便算是完成了。
本来这种事情,稍有些风骨的画师都不屑去做。
毕竟汤正谟所代表的身份可是权贵。
为权贵作画,且还是这种弄虚作假的画,实在有辱风骨画师们清高的身份。
可无奈汤正谟请来的贵宾白万手,实在太有名气了。
称他为灵画的开道祖师,也不为过。
据说诸多修士选择以画入道,都是深受他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