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末,秦镜语背着包袱走出了凌万两的家门。
她双眼惺忪,一个劲儿地打着呵欠。
路上遇到在门前大树下乘凉的邻居们时,还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酒嗝。
“凌酒鬼,出去啊!”有邻居跟她打招呼。
“啊,出去。”秦镜语模仿着凌万两的语气与肢体动作,懒懒回了一句。
“凌酒鬼,你又喝酒了吧!身上臭死了呦。”另一个妇人在她经过时,嫌弃地扇了扇鼻子。。
“嘿嘿,嘿嘿。”
“少喝点吧,小心喝死了。”还是那个妇人。
秦镜语没有说话,只是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打着嗝走远了。
“哼,还不会。我看你早晚能死在那酒上。”妇人见凌万两走远了,嘀咕了几句,又将目光放在了下一个路过的邻居身上,开始了新一轮的八卦。
……
离开了四井胡同与那些人的目光,秦镜语轻轻呼了一口气。
这种将自我沉浸在已有人设的他人皮囊里的装扮,最累了。
尤其她装扮的还是一个异性酒鬼。
这对于从未喝过酒,且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男人的秦镜语来说,端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幸亏灵犀族的秘术够厉害,她只需调动部分精力,这具被复刻的身体便能做出符合凌万两的动作与情绪。
要不然,她肯定破绽百出,连四井胡同也走不出去。
而就在她拐进宝州城的主街之时,其头发丝里藏着的缩小后的崔瑭等兽,也纷纷从头发底下钻了出来,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喵虽说那妇人的话不中听,但这凌万两身上是真臭!尤其这头发,油得都黏住我漂亮的毛发了。”山瑜举着两只前爪,单脚站立在秦镜语的头皮上,无比嫌弃地抱怨道。
“忍忍吧。等过了城主府的盘查,我们就可以到主人的肩膀上去了。”崔瑭小心地用尾尖勾住一根头发丝,说道。
“我刚刚看了一眼,貌似主人肩膀处有不少陈年酒渍与其他东西的残留。”山玴小心避开身侧的一粒大头皮屑,实事求是地说道。
“喵!这么个脏家伙,秦镜语是怎么忍受得了的。她不觉得臭吗?”山瑜欲哭无泪。
“大姐,她觉不觉得臭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好像要被臭死了……呕!呕!”
一直默不作声的山璃,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贡献了脏臭值一万。
“喂!山璃,你给我住嘴!别吐了!听见没有?呕!”山瑜被各种气味刺激地,也吐了起来。
崔瑭与山玴对视一眼后,果断屏息凝神,开始默念《清静经》。
而被秦镜语以“语言不通”单独留在明岁镜内的老白,则因为太过忧伤,而暴饮暴食了三大碗米糠,然后呼呼睡着了。
……
秦镜语跟在一群画手身后,慢悠悠地排着队。
虽面上哈欠连天,实际上却精神高度集中。
方才她放出一缕神识查看了一番周边情况。
发现此次进入城主府的画手,包括她在内,总共有十六位。
但巡逻的府兵,却达到了五十多个。
再加上那高悬在府门上的两面回溯镜,以及府门处的照形镜,都让秦镜语默默提起了心。
她暗暗联系崔瑭,将情况简单说了下。
崔瑭闻言,果断采取了第二计划。
它与山瑜等兽悄悄从秦镜语的身上爬了下去,直奔早就瞄上的一个老鼠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