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这个意思,也不完全是。在没有给自己找到机会时,最好先别动,你不动,世界是动的,动着动着,风水也许就轮流转了,然后你再行动不迟。”
男邻居的一番话像光照进了蒙尘的心。她当然不知道,他也是有私心的,每天看见她,他的心里也有光亮透过来。
人这个可怜的动物,混着混着就黯淡了,谁不喜欢新鲜明亮呢?
2
白领日的工作让她觉得自己飘着,蓝领日的工作让她重重落地,一样的鸡肋,不过是面子的事。
她没有动。但又动了。
小马果然不计前嫌和她说话,一口一个小乔妹妹的叫着,仿佛鸡蛋光滑的没有裂纹。男人都怕女人发飙。
下午下班时分,回城的班车停在公司大门口,马上到发车时间,陈有福看了一车子脑袋,没发现乔麦出现。他明明看她早上坐车来上班的。
他跟司机大哥认识,悄悄递了句话,说有个同事马上就来,晚五分钟再发车吧。
五分钟很快过去,车里有人已经在抗议,发动机沉闷的哼了一嗓子。陈有福的面子,也就值五分钟热度的钱,司机已经准备发车。
这时,一个橙色球远远滚过来,乔麦工作服没换,风中凌乱,大喊:师傅师傅等等。
她终于安全上车。
陈有福十分疑惑。女邻居十分要好,即使被下放车间,坐班车回家时,总是换下一身脏兮兮的工服,体面上车。如今形象全无,坐车回家都迟到,不知有什么药摁到她的葫芦里了。
第二天,乔麦的白领日,她又可以衣着体面的做办公室了。
于露抱着一堆文件从李经理办公室出来,顺便传达了领导的旨意:“小乔,李经理昨天下基层视察,是不是要你写个挂靠基层的心得体会,然后抄在黑板报上,分享给大家。你上午完成。”
乔麦恭恭敬敬答应着。
到了下午,大厅里的黑板报依旧是原来的内容。于露有点恼火,来乔麦办公室质问她为什么没完成任务。
乔麦说自己来姨妈了,脑子发笨,总结不出来。
以往乔麦对于露敬畏三分,这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于露扔下一句话:“在公司里,谁敢和我作对,会死的很难看。”
乔麦没吭气。心里不服气的想:指不定谁死的难看呢。
蓝领日这天,刚到蓬布厂上班,一起干活的大嫂就告诉乔麦,昨天车间的几台蓬布机集体出现了故障,没人会维修,报给厂家,还要等专业维修人员来修理。
于是这两天里,大家心安理得停工,乔麦混在嫂子们中间,听她们讲黄段子,还学会了打钩机,这种单纯的快乐,远比机关混的快乐。
还有一批订单要赶工,维修师傅请不来,工人名正言顺偷懒,小马急得像个陀螺团团转。
乔麦从打钩机的战斗中偷瞄小马一眼。心想,请我当维修师傅,我知道故障在哪里。
故障在哪里,她心知肚明。那天下班后,她走的最晚,当了个内鬼,玩了一个紧张刺激的游戏,把蓬布机最隐蔽处的一颗螺丝卸掉。
她揣着几颗螺丝一路坐车回家,下车后,把螺丝扔到小区附近的一条河里了。
丢掉好人的偶像包袱,合理释放人性的小坏,也是快意恩仇的事。
3
致礼下一个休息日回来,乔麦说:“我有很多鸡蛋清,能拉很长的丝,你要吗?”
“你这熊娘们,又把蛋清给我自己吃蛋黄。”
“你知道我的蛋清在哪吗?”
“厨房里,冰箱里。”
“错了,在我内裤里。”
“不吃!我内裤里也有!”
“大老爷们内裤里有蛋清?”拐弯抹角普及生理知识的乔麦,被致礼一句话套进去了。
致礼的手在裆下虚晃一枪:“你那里有蛋清,我这里是整只蛋,女人真麻烦,想那事了还不直接说,晚上让你吃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