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叔叔自己相中的慧茹婶,但是徐国公府的老夫人不乐意?”姜沉鱼猜测道。
宋承稷:“小鱼儿聪慧。那段故事说起来,至今都是一段为爱抗争的佳话呢。”
其实他不说,姜沉鱼也会能想象到。
慧茹婶的父亲虽然是起复了,那些小门小户的可能会觉得它是香饽饽。
但对于徐国公府这样的门第来说,老夫人只会觉得她一个在流放地长大的野丫头,这么大年纪了,肯定没有正经学过规矩,不堪成为宗妇。
但架不住儿子喜欢——大部分的母亲是拗不过自己儿子的。
但他们会把气撒在这个“勾引”了他们儿子的人身上。
矛盾是显而易见的。
姜沉鱼随口一说,宋承稷眼睛睁得大大的,“原来如此。从前我一直以为老夫人是看不惯慧茹婶的行事风格。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小鱼儿怎么知道的?”
姜沉鱼要如何回答?
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女人为难女人。
她怕说了宋承稷受不了。
“你继续说。”
宋承稷:“因为国公夫人对吃食比较讲究,又觉得女子也可以自立自强,想在外面开铺子做生意,老夫人对此颇有微词,婆媳没少起冲突。”
“后来徐厚一出生就被老夫人给抱过去养,徐叔叔又是个孝子,为此慧茹婶埋怨了徐叔叔很长一段时间,还闹过和离,最终以慧茹婶抱回徐厚结束。”
“但徐厚一开始便是老夫人养着的,这也导致了他跟慧茹婶不亲。”
“加上他被慧茹婶抱回去不久,老夫人便病了,徐厚还觉得这是慧茹婶害的,跟慧茹婶闹了一阵。害得慧茹婶那段时间也是以泪洗面。”
“那段时间我父亲母亲前后过世,我在家里待不下去,也常来陪慧茹婶。”
“直到前几年,徐厚跟慧茹婶的母子关系才有所缓解。这件事徐叔叔也一直觉得有愧于慧茹婶。”
姜沉鱼了然,难怪宋承稷跟徐国公府的关系这么亲近呢。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强势的婆母,看不惯行事风格跟自己不一样的儿媳妇,试图让她依照自己的意思,变成自己满意的模样。
可儿子拦着,于是她对儿媳的怨气就更重了,说不好还认定是儿媳把她听话的儿子给抢走了,蛊惑了。
最后便发展成,老太太把孙子抢过去,然后使得孙子跟儿媳离心,达到报复的目的。
“所以,慧茹婶才会那么嫌弃他。”姜沉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宋承稷笑了下,“这也是国公府几位姑娘从小就揍徐厚的原因。好在孩子心肠不坏,否则早就被毒打八百遍了。”
姜沉鱼顿了下,“国公府几位姑娘?”
她方才听着宋承稷的意思,徐厚应该是独子。
她想起来了,前世也听到过一些关于国公府的传言,说徐世子娶妻之后,几位姑奶奶还经常回家搬东西,在京城也是一段茶余饭后的谈资。
“国公府那几位姐姐都不是徐叔叔和慧茹婶的亲生孩子,是跟随老国公的那些旧部的后代。基本上都是家里没什么人了。”
“父辈都拼没了,家里养不起两个三个孩子的,徐叔叔就让他们家男儿继承家业,有女儿的,好几个都接到国公府抚养了。”
“所以,徐厚有六个姐姐。”
“噗!”姜沉鱼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可以想见他从小的生存环境了,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
姜沉鱼笑完,让银朱去给宋承稷拿了药。
“你之前受了些内伤,没有调理好,留下了隐患,我给你开了副药,想着你住在国公府估计不好熬药,便给你制成了丸药。”
姜沉鱼把样式简单的锦盒递给他,细心嘱咐道,“用温水送服就好了。具体的用法我都写在里面了,你记得按时服用。吃完,内伤应该就差不多了。”
宋承稷愣了愣,“小鱼儿,你……”是不是要离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