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国公夫人又拉着姜沉鱼去喝茶说话,完完全全就是相见恨晚的感觉。
徐厚完全插不上嘴,比外人还像外人。
原本还想借机为难姜沉鱼呢,他爹娘是一点机会都没给他留,就差把他打出去了。
徐厚:“哼!亏了爹不太争气,只生出了我这么一个孩子,但凡我有个兄弟姐妹的,我怕是早就被踢出侯府了吧。”
想到这里,他就更难过了。
明明他是亲生的,怎么比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都不如。
当然,他也没胆子跑到他娘面前挑衅。
小时候他听说陛下曾经要爹爹多纳妾,多生孩子,还要赐婚,又一次被娘揍了之后,就大放厥词,结果迎接他的,毫无疑问是男女混合双打。
从那之后他就老实了,再也不敢多嘴。
比起徐厚这个亲生儿子被冷落的惨况,姜沉鱼这个客人待遇不要太好了。
国公夫人把他带到府里的暖阁,刚吃饱的饭就把水果糕点搬上来。
大冷天的,她竟然还有新鲜的瓜果。
“国公夫人好手笔啊。”姜沉鱼眼睛一亮之余,也认识到了国公府的富庶。
这个季节还有如此新鲜的瓜果,必然是从南方运过来的。从南方千里迢迢运过来,不说这瓜果本身的价值,就是路上的运费跟损耗就是极大的。
据他所知,上京城的很多勋贵之家都是徒有其表,就是表面光鲜,内里其实早就负债累累,却还要维持那可笑的体面。
比如永宁侯府就是如此,靖安侯府大抵也是如此。
但这徐国公府好像不一样。
“你也别叫我什么国公夫人的,听着怪生分的,你就跟承稷一样,叫我慧茹婶吧。”
“……这,这不太合适吧?不过一件女医,怎么敢高攀国公府?”姜沉鱼自然不敢真的一口答应下来。
国公夫人却摆摆手,满不在乎到道:“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家中长辈起复之前,我也就是个犯官之后。”
“在岭南那会儿我什么都要干,吃喝拉撒,全凭着自己一双手去挣。什么身份地位名利权势的,在我这里就是个屁。什么都不如把好吃的吃到肚子里来的实在。”
国公夫人爽朗豪迈,也大方直接,还真是跟她在岭南遇到的那些人一样。
他们那天高皇帝远的,根本不在乎什么权势名利,也不在乎外表光不光鲜,就想着碗里的那点吃食新不新鲜,好不好吃。
姜沉鱼也没有了推辞的理由了,便从善如流的改口,“慧茹婶,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孩子,这才对嘛。”国公夫人笑得眉眼弯弯,“你跟我说说岭南的事吧,我回来二十多年了,再也没有机会去那,还有些想念我的故乡呢。”
很少有人能如此坦然的提起自己不是很光彩的过去。
要么是虚伪,要么是真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