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第二日一早,银月就同宋芸咬耳朵。
“小姐,满客栈都熏得一股子药味儿。绿蓉在灶房忙活一早上了。”
“他伤得重吗?”
宋芸其实昨晚夜色中并未瞄准,一次能射中纯粹意外,本以为要好几次才能成功。
“还不太清楚,绿蓉只说卢四少爷是策马摔着了。”
银月轻声继续说道:“奴婢本来要去瞧一眼的,结果绿蓉不让,说卢四少爷喝完药就睡下了。”
“你今日去买些瓜果,再把念珍姐给的补气丸药拿上,就说是我的心意,盼卢四少爷早日康复。”
宋芸一脸坏笑地叮嘱银月,银月也报之一笑。
“小姐,我信你对璟少爷没有别的心思了,你看他的时候,跟看卢四少爷的眼神一模一样,奴婢现在才明白,那是算计啊……”
“那怎么能叫算计呢?”
“不叫算计,叫什么呀?”
一旦成了同谋,关系就只会更近,银月说话也就更大胆些。
“那叫……关心关怀。”
宋芸笑得迷了眼,整理好了衣裳,开口道:“走,今日咱们须得好好散财。”
“散财?因为卢四少爷受伤吗?”
“你这小呆鹅——”
宋芸屈指敲在银月额头,“把钱往外散,自然是为了再去借一笔钱啊。”
银月此时才哦了一声,她哪儿知道小姐脑子转那么快,又转回到柳庄头身上了。
“咱们不是已经借了银子了?”
“一千多两银子,那才多少啊,饵太小,钓不到大鱼的。”
宋芸先一步迈出去,领着银月颇为张扬地出客栈,临走还特地向店小二打听颍州城最大的赌场。
二人直奔那赌场而去,到了门前,赫然一栋气派的四层楼矗立着,上书三个大字——古今楼。
还没进去,就听里面人声喧腾,宋芸一撩衣摆,领着银月就要进去。
可五大三粗的伙计正正挡在了门口,“这位少爷瞧着面生啊,兴致挺好,还带个小丫鬟来玩儿。”
“老子有钱,爱玩什么玩什么,怎么,古今楼开门却不迎客?”
宋芸故意变了声,下巴抬得老高,斜视着那伙计:“老子的丫鬟,老子爱带在身边,管得着吗?”
银月被那伙计不怀好意的视线打量个遍,脸微微涨红,不过胆色颇壮,细声道:“少爷,难不成颍州城里就这儿能花钱?没见过花钱还要受气的,咱们走吧。”
迎客的小掌柜高轩刚解了手回来,就听见了银月最后一句话,再瞅这一主一仆的神色都带着点怒气,立刻上前朝那伙计屁股上踢了一脚。
“滚一边儿去!这位少爷,您小心脚下,别被混账东西挡着路了,咱们古今楼里头好玩儿着呢。”
高轩显然比方才那伙计眼尖,将宋芸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头顶束发的玉簪、身上的华服、拇指的扳指、腰间的玉佩……至少看起来是只肥羊无误了。
“哟,不嫌弃老子带丫鬟来了?”
宋芸鼻孔出气,横了高轩一眼。
“少爷,你别听这些滑头的鬼话,咱那银子是要盘铺子做生意用的,你要是输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