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那男人站都站不稳,似乎饮了酒。
“我告诉你,她本来就是老子的女人,老子睡她,根本不需要银子!”
郑大壮说着还要往群芳院里闯,这一回龟公没再客气,挥舞着棍棒往郑大壮身上招呼着,直打得他吱哇乱叫。
两人正纠缠,突然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群芳院跑出来,嘴里喊着“大壮,你快走吧”。
“不行,要走一起走!”
“大壮,你这辈子就听我这一回话吧!”
那女人满面泪湿,哭着继续道:“你哪儿来的银子?有了银子,先买些粮食,别饿着小涛和爹,你不能每回都这样自己把银子花光。”
宋芸和银月相视一眼,难道还真是郑大壮的老婆,不是说老婆回娘家了吗?
“老子不用你管!你怎么会进群芳院?我都没把你卖到这儿,你怎么进去的?”
郑大壮醉醺醺地质问老婆田夏兰。
他还没听到答话,龟公已伸手揽住田夏兰的腰往上一提,就把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红叶姑娘,客人都还在等着,你跟这种人废什么话?”
龟公临走又踹了郑大壮一脚,被他机灵地躲过了。
郑大壮依旧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老婆会变成群芳院的红叶姑娘?
围观人群里开始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
宋芸和银月侧耳听,也听了个大概。
原来田夏兰回到娘家没两天,就被哥嫂从头到脚骂了个遍,什么一张闲嘴白吃不干、嫁出去的姑娘如同泼出去的水,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被骂还要干活儿,干活儿还要被挑剔,田夏兰如此委曲求全,终归还是被哥嫂蒙着卖到了群芳院,他们拿着十二两银子欢天喜地地走了,仿佛她只是个无情无感的物件。
她进群芳院的第二天就被迫接客,且接的还是下等客。
只没想到会碰上揣着银子来妓院的郑大壮。
而他怀中的那八两银子,便是郑大壮新近从柳庄头那里,用儿子小涛抵押借贷来的。
夫妻二人相见,一个愣住,一个落泪。
然后就出现了一开始的局面,郑大壮想白嫖,说那是他老婆,但群芳院可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就这么被打出来了。
“笑什么笑!那真是我老婆!”
郑大壮费劲全身力气嘶吼着。
围观的人群哄堂大笑,更有甚者揶揄道:“你等着,等老子进去给你取顶绿帽子戴。”
被自己气跑的老婆,如今要想睡一觉还要掏银子,妈的,什么鬼道理!
郑大壮不服气,但他实在惧怕龟公手中的棍棒,又骂了一阵,而后悻悻地揉着屁股走了。
周遭的人跟着四散,唯有宋芸和银月还立在原地。
“银月,你说那个田夏兰心里会恨自己的亲人吗?”
“恨的吧,田家、郑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银月一想到田夏兰已经如此悲惨,还不忘叮嘱丈夫大壮有了钱先去买粮食,心里就揪着疼。
“嫁给那种混账东西,还不如干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