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写的手腕都酸了,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
大哥,你可是明年要参加州试的,不是信誓旦旦要一次登科么?
交了卷案,就到了放学时间,众人稀里哗啦开始收拾东西之时,谁料老学究临时列改了主意,他说大家刚做完题,趁这股热乎劲干脆给大家阅卷,然后讲完卷再放学。
他阅卷期间,让大家自行练书法写字帖。
一听不能放学,林洛生无可恋地吸溜了一下鼻子,直接趴桌子上了。
脑子成浆糊了,实在是难受得厉害,有点撑不住了,她先偷偷趴会。
这么一趴便不小心睡着了。
这么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曹文弹了她一脑崩,方才惊醒。
她一醒来,就见班里那九张朝气蓬勃的面孔外加庄学究那张严肃的脸全都在盯着她看。
林洛迷迷瞪瞪一睁眼,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下意识站起来认错:“庄学究,学生……知错了,不应该在上课时间睡觉,您罚我吧。”
这个班的学生有个优点,认错很积极,比吃饭还积极。
林洛入乡随俗,将这个优良传统继承了下来。
她说完正要主动出列去罚站,就听庄学究难得没发脾气地对她说:“林洛啊,先把额头上的笔墨和嘴角的口水擦擦。”
林洛:“……”
她忙拿出帕子在自己脸上用力揉搓了揉搓。
把自己收拾干净后,林洛做好心里准备迎接庄学究的狂风暴雨,谁成想庄老先生十分体晾地说:“幼儿多觉,今晚回家早点睡,切莫熬夜点灯苦读。”
林洛脑门缓缓冒出个问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庄学究突然转性了?
转性的老学究慈祥地一挥手:“坐下吧。”
林洛一脸懵地坐下,心道:庄学究还真是不怎么重视她这个编外女学生,她都睡成这了,也不骂她。
她正暗自庆幸,就听老学究又道:“叫你呢,是想说说你的字,龙飞凤舞的不像话,添俩翅膀都能从纸上飞走喽。”
同窗学子们“哄”一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老学究方才还一脸晴朗的脸突然阴沉下来,“你们还有脸笑,今日这篇策论居然有人交白卷,一字未写!是谁谁自己心里清楚,老夫就不点名了。”
学子们左看看右看看窃窃丝语猜是谁。
曹文与林洛不约而同看向王怀远,王怀远则一脸淡然,有一种任它山崩地裂我自岿然不动的超然气质。
林洛私以为那气质是银子堆出来的,他就是传说中那种不好好学习就得回家继承亿万资产的二代,读书听学无非是锦上添花。
庄学究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瞬间大家安静下来。
就听他老人家道:“其余人等写的也不怎么样,入题不深,对策不明,只有曹文所书尚能入目,此次值的夸赞的是曹文,曹文为首,林洛次之。除曹文以外,这篇策论,全都再重写一遍。”
学子们一片鬼哭狼嚎,纷纷表示还要重写啊?
不用写的曹文惊呆了,喝水不忘挖井人,他手背后给林洛比了根大拇指。
林洛则要哭了,她想盖棉被睡大觉,不想写。
“先、先生……”林洛哭丧着脸,探出脑袋对庄学究咕哝道,“您方才说我次之,次之也算是表扬吧?即是表扬也还需重写吗?嘿嘿,您方才还说不要点灯熬夜来着……”
庄学究眉头一皱,截口道:“字如此之丑,不多写怎能练好字!重写!唔……誊写即可。”
林洛:“……”
呜呜,誊写也还是写啊。
她一脸怨念地瞪着曹文后脑勺,都怪这货。
某颗后脑勺连头发丝都荡漾着幸灾乐祸,肩膀抖的活似抽了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