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了几息时间,就见为首的黑衣人似乎忍耐着一夹马腹往一侧让了让,后面的便也跟着让开街道。
“承让。”王员外之子再次施礼,指挥自家车轿迅速通行。
一半的路通了,骑行人正欲前行,就听一道稚音突然喝道:“慢着——”
众人转头一看是一个小童。
小童赤着一只脚,一手拎着破鞋一手拎着一个哩哩啦啦掉着蛋液的竹筐,小跑上前拦住去路:“各位贵人慢走——”
林洛弯了一下眼角,给为首的骑行人展示了手中物件,客客气气说道:“小的做点小生意不容易,这鸡蛋是被贵人的马所踢倒,不多,市价也就五文钱。”
林洛讨要赔偿开了一个头,其余被踢了摊子的小摊主们也纷纷效仿上前,堵住去路要求赔偿。
方才拔剑那位黑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之言,冷笑一声,一扬缰绳便要穿行。
好家伙,这么不是东西?
林洛大声喝道:“前方便是县衙,青天白日下,各位贵人难道想踏着乐县百姓的尸首过去吗!”
铁蛋惊呼一声小跑着护在林洛身前。
康时平一见吓坏了,忙慌跟上,要把林洛要往一旁拉:“忍一时风平浪静,罢了,几个鸡蛋而已。”
林洛对他眨眨眼,附在他耳旁小声说:“没事,一来,他们有急事,不会多纠缠,二来,瞧见没,为首那位的剑鞘镶嵌着珠宝,大户人家,不在乎这几个铜板。”
为首的那位黑衣人似乎有些意外,微微一顿。
风险当前,这小童立于当街丝毫没有惧色。
他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好奇地打量林洛,林洛抬眼与他对视。
片刻之余,就见他给下属打了个手势,下属从怀中扔出一把碎银:“还不快滚!”
“好说好说。”林洛手举竹筐接住银子,往一侧闪去,“乡亲们,让开路,来我这里领赔偿。”
“驾——”
一阵尘土飞扬,那一行人飞驰而去。
拔剑那位黑衣人路过曹文身侧之时,故意一扯缰绳向他靠近,马打着鼻响,抬起前蹄,落下之时,眼见马蹄就要踢到曹文那条废腿上。
“小心——”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东西擦着曹文的鼻尖横空砸过,打向那匹马的眼睛,那东西黏黏糊糊,鸟屎似地还掉下点黄黄的东西粘在曹文脸上。
马儿受惊,调转方向向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曹大公子那条废腿算是侥幸躲过一劫。
“哎呀,银子,银子呢?”
林洛情急之下从竹筐里捡起一块碎银向马打过去,打得时候有多潇洒,找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曹文抹了把脸,把脸上蛋液抹掉,单蹦着一条腿追了几步,冲着一骑绝尘的马屁股骂道:“王八蛋!你给我站住——”
骏马飞驰,王八蛋很快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