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没事吧?”康时平向他二人走过来。
铁蛋喊了一声“大哥”,回道:“没事。”
林洛把分了家的鞋底和鞋面捡起来,一抬头,就见康大哥手中拎着的竹筐正往下滴蛋液。
“康大哥,竹筐被踢翻了?”
康时平轻叹一声:“好在卖的只剩四五只鸡蛋了。”
林洛颇为可惜地“嘶”了一声,四五只鸡蛋值好几文钱呢!
铁蛋直视着竹筐里的蛋液不由攥紧拳头,小火苗噌噌往出冒。
林洛抬眼看去,就见那十几个骑行之人与曹家公子的轿辇互不相让。
这可热闹了。
“也不知道这伙骑马之人是哪个府上的。”康时平说道。
林洛:“恐怕是外地来的。”
“外地?”
林洛眯着眼睛:“在这乐县里,头属县令官大,与曹公子过不去,那便是与县老爷过不去,试问本地人谁敢与县老爷作对?”
曹文今日要去济世堂换药,正好路上碰见乐县首富王员外之子王的车轿,二人停轿打了声招呼,还没聊上几句,迎头撞见当街纵马之人。
曹文其人虽说乍乍乎乎,可毕竟是被四书五经熏陶出来的,小事可以造次,大事大非上还是拎得清的,闹市纵马骑行这荒唐事连他都做不出来。
他正好奇是谁这么没规矩,兜头就被吼了一嗓子:“闪开——”
曹文掀着轿帘,探头看向来者,嘴角一挑:“哟喝,好大的口气!你倒是教教我如何闪开?街市就这么宽,我这马儿可不会倒着走,车架亦调不了头,闪不了!”
“瞎了你的狗眼!”其中一位黑衣人驾马上前几步,“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曹文被骂得一愣,长这么大,除了他那戴乌纱帽的爹,还没有人敢用如此口气和他说过话,一时把读进肚子里那些之乎者也的孔圣人之言全都扔了,开启骂街架势。
他伸手指向对方:“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什么模样,过街老鼠吗,头戴帷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和谁说话?自然不是耗子便是狗喽,狗都知道夹着尾巴溜墙根走,你们几个怎地连狗都不如?”
“放肆小儿!”那位黑衣人“哗”地亮出剑,就要上前。
凶器一亮,人群一阵惊呼。
这时,为首的骑行人缓缓抬起手,拔剑那位黑衣人握着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铛一声还剑入鞘。
曹大公子还从没受过此等威胁,他单蹦着一条腿下了车轿,大喇喇往轿前一立,偏偏和对方杠上了。
王员外之子也下了轿,王家做生意左右逢源,惯会察颜观色,他一见来者气势汹汹定大有来头,暗暗给曹文使眼色,偏偏曹文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他只好施礼上前。
“各位兄台,实在抱歉,路就这么窄,确实我们两驾车马不好调头,就算顶到门市门口也周转不过来,只能卸掉车轿,只是如此一来,需耗费些时间。”
“若各位不急,我这边就安排下人卸轿,或者……各位往一侧稍让一让,我们其中一辆车轿通过之后,此路便通了,各不耽搁。”
林洛默默看着这一切。
黑衣人头戴帷帽,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