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一进屋里,就看见林洛晕倒在萧子途身旁,可把他吓坏了。
得亏她是脸部着床,要是侧着身子晕过去的,太阳穴的银针可就穿透了。
不过,被江老先生扎了几针后,第二日林洛便活了过来,只是萧子途却迟迟未见转醒。
又过去数日,萧子途仍在昏迷之中。
江老先生夜以继日熬药,一碗接一碗地往进灌,喂药换药扎针,林洛帮着打下手,彻夜不眠地守在跟前,一有空便在萧子途耳边嘚不嘚地聊天,试图把他吵醒。
也不知道昏迷中的萧子途能不能听到,反正江老先生和李简的耳朵快被她嚼出茧子了。
“喂,差不多得了啊,睡够了就醒来吧。你曾经说过,许多年前遇到过一个白胡子道长,那老道长说你此生会得美娇妻,生三儿两女,寿数八十有余,堂堂镇北侯可不许耍无赖哟,快醒来啦,不醒来怎么娶美娇妻。”
江老先生出去磨药了,林洛代江老先生给萧子途拔针,一边拔针一边叨叨个不停:“哼,再不醒来,之前给你写的那封信可就不作数了,我可要反悔了哦……”
林洛将银针整整齐齐码好,回身把银针袋放回江老先生的药箱,转身之时,衣袖似被什么勾了一下,她一边整理着江老先生的药箱,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在意。
“那封信……啧……”林洛突然觉得有些羞耻。
当初离别之时,受噩梦所忧,一念之下写下那句话,是想把那封信那枚锦囊当成一个平安符一般的念想,如今既已相见,再回想起信中那句话反倒尴尬起来。
仔细想想,她与萧子途二人之间,似乎从未有过轰轰烈烈的表白与海誓山盟,也从未有过动人的倾心蜜语之言,萧子途亦从未正式与她许下过什么。
乍然写这么一封信,嘶,太肉麻……
林洛被自己雷出一身鸡皮疙瘩,也不知道当初脑子是进了水还是怎么地。
不行,趁萧子途还没看到那封信,她要把信调个包或者干脆毁尸灭迹。
林洛将药箱一扣,立马起身去旁处放他衣服之处寻那枚锦囊,东翻翻西翻翻,快把营帐翻个底朝天也没翻着。
悠悠苏醒的萧子途睁着眼睛就见她没头苍蝇一般在营帐里乱窜。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眨了一下眼睛。
我……没死吗?这是做梦吗?阿洛怎么会出现在营帐中?
惊魂甫定中,萧子途没出声,措眼不眨静静地注视着林洛,生怕一个动静,梦醒了,一场空。
这时,李简忽然掀开帐门走进来:“嘿,林姑娘,找什么呢?”
林洛正专心致志找东西,被突然其来的声响吓一激灵。
李简莫名其妙看她一眼:“怎么和见鬼了似的?我有这么吓人么?”
林洛“作贼心虚”地捂着胸口拍了几下:“你怎么走路不出声啊?”
“啊?”李简更莫名其妙了,很无辜地摸摸鼻子,“没有啊?”
林洛见他手中抱着几件萧子途新晒干的衣裳,便转移话题道:“唔……我正要给你家侯爷洗衣裳呢。”
“唔,洗衣裳啊。”李简瞅了一眼林洛翻的那几件,说道,“那些都是洗过的,不必洗了,再说有后勤小兵负责洗,不用劳烦你。”
“小兵没那么细致,那个……你家侯爷随身携带的香囊啊什么东西,会不会被小兵没注意丢在哪里啊?”
“香囊?”李简瞬间想到侯爷过生辰之时,林洛费心绣的那个香囊,瞬间明白了。
他挤眉弄眼笑道:“香囊沾了血迹,我清洗之后专门给侯爷收拾起来了。放心好了,就算把我丢了,也不会把你所赠物品给弄丢喽。”
“唔,那别的东西呢?”林洛抿了抿嘴角,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