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林姑娘,你慢点,老身要跟不上了,我这把老骨头都要颠散架喽。”
官道上,一队官兵护送着林洛和江老先生策马狂奔。
眼下正值战乱,蛮族余孽尚未清理干净,沙匪流窜作案,禺州仍不得安宁。
林洛一脑门不好的预感,恨不能插翅而飞,一跟头翻到禺州府。
她回头冲江老先生喊道:“您老可不能散架,禺州府指定有许多伤兵,需要您老的救治。”
江老先生眯了眼睛从药囊取出一粒药吞下,囫囵地念叨:“眼下老夫需要给自己抢救一下。”
一路上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禺州府,正值李简巡视城防。
李简大老远于城楼望见他们,出城门策马相迎。
“林姑娘,你怎么这般打扮?大老远的打眼一瞧,我还以为是哪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小公子,原来是你呀。”李简瞧着林洛一身男儿装扮打趣道。
“简大哥?”林洛兴奋地举起双手挥动,朝他身边望了一眼没瞧见萧子途的身影,喊道,“你家侯爷呢?”
李简一勒缰绳,含糊道:“唔……在里边呢。”
已有暗卫事先将林洛与江老先生所遇蛮人军队之事说给李简听了。
他大喇喇笑道:“没想到咱们林姑娘和江老先生,以二人之力干倒一支蛮人军队,了不起啊了不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们大梁的夫子和医者不仅有传业授业解惑及悬壶济世之才,还有退敌之能啊!”
林洛满腹焦虑,一路忧心赶路,生怕噩梦成真,听闻李简玩笑之言,心情稍稍放松下来。
瞧着他胳膊处包扎着白布,林洛问道:“你受伤了?没事吧?”
“嗐,打仗难免,小伤而已,不打紧,不影响杀蛮人。”李简回道。
“那……你家侯爷呢?可有受伤?”林洛盯着他。
“侯爷……”李简吱唔了一声,看向一旁的江老先生,“恐怕得劳烦江老先生照拂了。”
刚松了一口气的林洛脸色一变,险些从马上栽下去。
若是小伤,军中有军医,用不着江老先生出马,但凡需要江老先生亲自诊治的,伤情恐怕……
江老先生也敏锐地读出李简话中之意,一指前方:“赶紧带路。”
一行人直奔营账而去。
临到了营账前,李简拦住林洛,吞吞吐吐道:“林姑娘,你一姑娘家,没见过战场伤情,你就留步吧。”
萧子途浑身上下皆是伤,没一处好的,李简怕吓着林洛。
林洛急到跺脚:“我可没那么矫情,我都杀过人了,我不怕,你让我进去,我要见子途。”
李简无奈,只好放她进去。
急进走进营账,一看见床榻上被包的和木乃伊似的萧子途,林洛脑袋“嗡”一下,瞬间天旋地转,屋顶与地面颠了个个,眼前一片眩晕。
怎么会这般……?
果然,果然噩梦成真了。
李简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扶住,心惊胆颤道:“林姑娘,你可千万别晕啊,你要有个好歹,侯爷醒来会抽死我的。”
林洛强行站起来,踉跄着扑到萧子途跟前。
想握他的手,却发现他右手食指有一处很深的利刃所切的伤口,抬眼看去,萧子途从头到脚皆是伤口,无数个被血浸透的伤口化作一枚枚箭矢扎进她的心口中,疼的她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