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中的少女眼睛都快皱成泪滴状的了。
门外之人似乎久久没听到动静,再次轻轻唤了一声:“阿洛,你还好吗?能撑住吗?”
“……还行。”
还行,没哭出来,就是有点鼻酸。
林洛一撩手,将水中画面打破,而后小心翼翼迈入浴桶里,将自己埋于水下。
水面上冒出一串生无可恋的泡泡。
萧子途掐着点的唤她,隔一会唤她一声,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林洛只好在一串泡泡中探出颗脑袋有气无力地回应他。
在她咕囔着在应了第五次之后,终于从浴桶里出来了,药浴确实管用,感觉舒服了许多,不过她磨磨蹭蹭穿好衣裳,就是不敢出门。
实在是不太敢以这副尊容见人。
萧子途轻轻敲了敲门:“阿洛?需要丫鬟进去服侍吗?”
“唔,不用,很、很快了。”林洛抿了下唇,深呼吸了几下。
她很想当个驼鸟,躲起来,可是不行,再被水泡蒸一会,她就该晕倒在里头了,而且大夫嘱咐了,不宜久待于潮湿环境。
又过了片刻后,林洛闷不吭声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萧子途就站在门口处守着她。
林洛头顶着一块巾帕,像外域波斯人一般把自己包裹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其中有一只眼睛还被遮了半只,打眼一瞧,倒瞧不出眼睛一大一小了。
净房与卧房是通着的,都在屋内,见不着风,也就是说,她头上包着的这块巾帕包的毫无道理。
萧子途愣了一瞬,但没说什么。
回到卧房,萧子途给她递上进补的鸡汤。
依照惯例,萧子途托着碗,她用汤匙自己盛着喝,林洛指间捏着汤匙心不在蔫在碗里搅拌了几下,正要往嘴里送,被萧子途喊住了。
得亏萧子途提醒,否则她就把鸡汤喝到巾帕上了……
林洛思绪凝固了一下,还是不想露出庐山真面目——虽然她的庐山真面目早被看到了。
这几日不下雨之后,气温蹭蹭地往上窜,又湿又闷,刚泡完药浴,似乎身上又出了一层薄汗,蒙在巾帕下的鼻子便有些呼吸不畅。
萧子途静静看着她:“不热吗?”
林洛诚实地回道:“热。”
一说话,柔软的巾帕被气流吸了一下,紧紧沾在了鼻尖和唇角,她只好呼了口气,把巾帕再吹鼓起来,再一吸气,巾帕又贴着鼻唇,无法呼吸,循环往复。
目光从动来动去的巾帕上移到林洛的眼睛,萧子途说:“把巾帕摘了吧。”
林洛果断地拒绝:“不。”
萧子途轻声道:“那怎么吃东西?”
林洛没吭声,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她就是不想在萧子途面前这般狼狈。
“不吃东西,怎么能早点好起来。”萧子途轻柔道,他耐心地摸了一下碗边,温度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