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柳煦正在院子里给董子纯煎药,阿春风风火火跑进来,“好消息!卫姨娘被老爷叫婆子们带伤架上公堂了!”
“胡大夫招了?”卧床被胡御医做穴位按摩的董子纯惊诧,一边起身穿鞋,一边道,“去看看。”
阿春声音这么大,早惊动了客房的荣王爷:“即是堂审,便允许百姓围观,本王也去瞅瞅。”
“阿诚,让张妈妈告诉我娘。”董子纯刚说完又摇头,“算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堂审完了再说。”
于是,柳煦也跟着荣王爷和董子纯等人一起去看堂审,胡御医自然也没落下。
董子纯是被阿诚几人用轿子抬着绕行至县衙正门再下来步行的,身体着实虚弱。
荣王虽说是做为百姓去旁观的,然而王爷哪和真百姓一样?董县令示意县丞将荣王爷几人请进去,椅子摆到董县令一侧,请荣王爷坐下“监督”。
而正在审案的董县令对荣王爷只有微微起身作拱手礼,便继续审卫氏。
荣王毫不客气叫县丞再搬个椅子出来,让他体弱的“小友”坐。
县丞自然知道这“小友”便是董县令的嫡长子,给他搬了椅子。
柳煦和胡御医自觉站到二人座位后面,居高临下,堂下情形一览无余。
堂下一人身着白色囚服倒在地,手脚被缚,囚服上血迹斑驳,人早已晕了过去,杂乱的头发并未遮住脸,即使没有多打交道,柳煦也认出这是董家前府医胡大夫。
另一人便是她今天才帮着检查了伤势的卫姨娘,半跪半伏于堂前,脸色煞白,尤其抬头看到荣王爷带着董子纯坐到了董县令旁边,还来了两个大夫及这董府的许多下人旁听。
卫氏并未见过荣王,但知荣王近日来了这安宁镇,还住在董家别院,那眼前这居于上座的人是谁便不言而喻。
“啪!”董县令惊堂木一拍,“卫氏,招还是不招?”
卫氏浑身一缩,低垂的眼中惊惧万分。
不久前她带伤被婆子们带来这公堂,便见胡巩浑身是血倒在堂下,董县令眼神毫无温度地盯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半晌才道:“未曾你竟是如此恶毒之人!那胡巩已招供画押,本该立即将你收押严惩,念在你父曾与我有恩,未让衙役上门抓人,只让婆子将你带来堂上。你有何话说?”
她以为董县令只是在诈她,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做,不论胡巩招供了什么,都与她无关。
但这荣王爷以及董府这么多下人以及两个不相干的大夫旁听,她心底就没底了。
他一向公正严明她知,但这是他的家事,也是丑事,即使他再公正严明,按理他也不会将事情闹大,只会尽量压下来,最多回府关上门来处理。
因为无论是她犯了错还是那齐氏犯了错,闹到了公堂,势必都会让他有治家不严的污点,这在官场是大忌,家都管不好,如何管好其他事?这会大大影响他的前途。
但他不仅直接让人把受了伤一夜未睡的她拉来这公堂上,还允许他人旁观,尤其还有荣王爷在,难道他不怕背上“治家不严”的污点?
不,荣王和齐氏父亲交好,他是决定牺牲她护住齐氏,让荣王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