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郁氏的人坏!才不是父亲不好呢。”
闵太康失笑,“你都这么大了,还和当初从我身边离开时一样。也不怕秋乡君看了笑话。”
闵乐逸眼珠转动,看了一眼旁边带着笑意的秋华年。
“你们好好聊,我去厨房看看,让金婆子添几道菜。”
秋华年出门后,闵乐逸还是没有松手,闵太康拍了拍他的背。
“这事也有我太过贪心的原因。嘴上说着你的不是,心里却总觉得自家哥儿哪儿都好,该配一个家世才学样貌俱全的,才不算辜负。”
“结果挑来挑去,挑中了个——唉!”
“你母亲去得早,我无心续弦,也没有纳妾,对后眷交际的门道一知半解,办坏了这事,真是……”
闵太康后悔又庆幸,逸哥儿这顿打挨的受罪,但至少把问题露了出来。否则真叫那嬷嬷再教上个把月,和郁氏勉勉强强定了亲,就更难收场了。
闵太康帮闵乐逸换了药,重新包好手。
“我和你母亲都是内敛的性子,你兄长也甚是稳重,偏偏你是这样一个爱闹的。”
闵乐逸想狡辩,闵太康点了下他的鼻尖。
“我算是想清楚了,你的亲事还得你自己挑,家世和才学都是次要的,人品好、真心喜欢你的性子才要紧。门户低些也好,多置上几十抬嫁妆,带足下人,就不怕你受委屈了。”
闵太康行事传统,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闵乐逸正面谈论亲事,闵乐逸有些不好意思。
“逸哥儿想要什么样的?”
闵乐逸小声嘀咕,“不要读书的了。”
闵太康无奈失笑,“小孩脾气。”
“罢了,总归你年纪不大,多等等多挑挑,说不定后面还有良缘等着。你兄长就要调任进京了,过些时日我送你进京散心吧,襄平府如今乱糟糟的,别留着受他们的气。”
闵乐逸眼睛一亮,“兄长要任京官了?”
这些日子他躲着闵太康,都不知道这个好消息。
闵乐逸是幼子,他的兄长比他大七岁,名叫闵乐施,闵太康一共就两个孩子,男子和哥儿排了一样的字辈。
闵乐施有闵太康这样的父亲指导,学问非常踏实,三年前中了进士,外放到西南任县令去了。
“只是个正七品的大理寺评事,不过能调任进京,已经难得了。”
“你兄长上半年娶了妻,路途遥远,我未能赶到,请托一位故交做了见证。这次进京赴任,新妇自然跟着,你要和嫂嫂好好相处
。”
闵乐逸连连点头,心里的不快因为这个好消息冲散了大半。
“我和新嫂嫂虽然没见过,但通了好多书信了。而且兄长喜欢的人一定会喜欢我的!”
……
几日之后,郁闽和闵太康的书信,与那位被闵太康请离的嬷嬷,前后脚到了郁氏一族的族地。
郁氏一族的大夫人读完信件,蛾眉微蹙,旋即松开。
她将信放在一边,抬眼看向坐在外间喝茶的嬷嬷。
“管嬷嬷一路辛苦了,留在府上住些日子吧,刚巧有人送了六瓶秋记六陈的蚝油,嬷嬷尝个鲜。”
管嬷嬷微微起身谢礼。
“未能好好完成大夫人嘱托,老身心中有愧。”
大夫人摇头,“闵家的情况,也是我估计错了,本来就是看中闵太康,想试试能不能把闵乐逸改好,结果闵太康竟是如此溺爱孩子。”
管嬷嬷认同,“我教闵小公子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他那面上听话,心里不改的模样,定是被纵出来的。”
“见他学了许多日,不但没真改过来,还又闯了祸,我只能下剂猛药上些刑罚,谁知这哥儿是一点罚都不许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