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如此败坏之朝纲,赵国非我等所奉。若将军效仿廉颇上将军,我等愿生死相随!”
众将义愤填胸,他们被账外的厚雪所激醒,皆横刀跪立于武安君前。
李牧目视他们,看到了他们眼中很多星星点点的光亮。
赵国可以有一个廉颇,但绝不能有两个,这不是李牧一生之信仰。
“休要此言!”李牧喝道。
“将军,他们是想要将军的命啊!”
霜雪不留情面地从账外侵袭。
“报——韩家令持王令来营,请武安君接王令!”
令书被塞在一个圆柱形的金属器中,这个长约为十寸的铜器被呈放在一个铜盘上。
李牧下跪,掌心向上去接王令,却发现韩仓并未像之前那般拿起令书放在他手中,而是言道:“王令贵重,大王要武安君亲自双手奉拿,下臣不敢代劳。”
李牧熟知军械铁器制造,他粗粗扫上一眼便可知,铜器的花纹在黄烛下发着不同的透光,是被放在火上烤过!。
若他伸手去拿,滚烫无比的铜管势必会把他掌骨血肉脱骨烧去,半年内再无法执拿任何刀刃兵器!他就算不愿意换将也则乃板上钉钉。
韩仓强调了双手。
此招阴狠毒辣至极。
“武安君不接,是要抗王命吗?”韩仓露出一种很阴沉的笑容。
李牧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本君接与不接还要你置喙?”
韩仓哪里接得住将军之威。
李牧深知郭开韩仓之狠毒。他的边军在井陉已经苦撑四个月,他们一起渡过深秋,一起熬过寒冬,再等上一个月,他们就能迎来初春。
可二十万边军,跟着他李牧,粮草不全,非战死也要饿死。
李牧在把他们从北境带回中原时曾说过,要带他们回家,等到来年的夏日,他们再要一起追逐水草之中的匈奴。
二十万。
二十万人,这二十万赵军将士是他的同袍,也是他的兄弟。
李牧想起当年廉颇离开时曾执手肺腑——柏安,我此去,此生不可再见。他们我就交给你了。
李牧攥紧手,他说过要带他们回家。
李牧看了透红的铜管。
“将军!”司马尚已然汗流浃背,大喊一声,“将军不可!”
韩仓蹙眉,一个眼神,随身的王兵便将他牢牢按在了地上。司马尚的脸被狠狠地埋在了黄土层屑,他死死地盯着韩仓,“奸人!”
“涥祥!勿要生事!”
李牧喝道,他抬手,却只听到砰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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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撞了过来,转眼他一把攥住了铜管!
——纵是军人,也无法忍受得住这般痛苦!凄厉地喊了出来。
韩仓压根儿没想到这群当兵的都这样有血性,他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会伸手去拿铜管!
“杨岳!”司马尚一把掀翻了两个王卫。
他双手焦白,那是白骨,血已流不下来,皮肉都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