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枪利兹……月亮船庞虎……”白岭望着天上喃喃,这三年她似乎错过了很多,这个世界变成了她看不懂的样子。
曾经的梦魇系统还是过街老鼠,在黑夜中龌龊爬行,如今竟然堂而皇之地笼罩整片天空,还猫哭耗子地给自己放烟花,居心何在?
白岭回过神,钟离境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少女压着嗓子,“老大你当心……”
钟离境毫无顾忌地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头深深地埋入她的肩膀,像个孩子喜极而泣。
白岭吞了口唾沫,手上的两把水果刀“扑通”坠地,膝盖止不住地狂抖。
除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她心中更多的是恐惧。
系统掉落的线索是真的吗?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当晚白岭执意要出院,她再也受不了消毒水的味道了。
钟离境作为她的主治医师,在给她加急做完一系列检查以后,亲自将她抱上了自己的副驾驶,不让任何人插手。
他左手把握着方向盘,右手与白岭五指相扣,嘴上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些年的变化。
白岭观察着他的侧颜,他的目光灵动,讲话的时候神采飞扬,整个人像阳光下的翻涌的海浪,活力闪亮。
这与她记忆中的钟离境别无二致。
“对了,我要替小雪跟你说对不起,那孩子不是故意拿枪指着你的,她只是……”
“只是太关心你了?”你的女人缘一向很好,我知道。
钟离境大笑一声,手摸了摸白岭的头,“别吃孩子的醋,她也是你带进门的,你忘了?”
白岭思忖片刻,眼里忽然扫过一缕光。
钟离境:“她妈妈三年前就死在入梦台上了,当时我吓坏了。”
“那为什么我还活着?”
钟离境的眼色复杂起来,“你还记得那场梦里发生了什么吗?当时入梦半个小时以后你们和控制台的链接忽然被中断了。”
“……”白岭陷入沉思,“我只记的好像发生了一些棘手的事情……再有记忆我就被传到了……”
“传到了?”
白岭顿了顿,摇了摇头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我也忘记了,再有记忆我就从病床上醒来了。”
车辆驶入楼宇的阴霾中,钟离境的脸被光影劈成两半,神色匿在黑暗中微不可察。“这样啊。”
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大厦逐渐过度成荒地,黑漆漆的连一盏路灯都没有。
白岭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们为什么开到这里了?”她僵硬地问。
“马上就到了。”他的手指像竹夹微微收拢,“你手心冒汗了,是在紧张吗?”
“……怎么……会。”我真的从梦里出来了吗?这里确定不是梦的延续?
系统掉落的线索像一颗怀疑的种子落入土壤,虽未破开土却已默默盘根。
车子忽然停下,远光灯关闭的刹那整个世界都被墨色淹没,万籁俱寂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白岭的全身紧绷,冷汗划过太阳穴。他要动手了吗!
“下车吧。”
“啊?”
白岭驴叫一声,只见一个黑影迅速地向自己靠近,唇面落下炙热的吻,张扬霸道,与梦里完全不同。
天上的黑云被风破开细缝,有一缕月光落在钟离境的脸上。
他咧出好看的笑容,眼睛如星光闪烁,“我们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