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侍卫牵着马站在了离顾斐年只有一步之距的地方。
顾斐年走上前,踩着马蹬轻轻松松地翻身上马。
侍卫松开缰绳,垂首站在了旁边。
“驾——”坐在马背上的顾斐年拉住缰绳,垂着眼帘看了童二一眼,便扬鞭催马而去。
童二往前走了一步,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敛着眼眸注视着顾斐年策马远去。
顾斐年到邢部的时候,八名衙役和三名仵作抱着这一次也许会有新的发现的自我安慰心理,一起仔细地检查那些他们之前已经不知道检查了多少遍的遇害考生的身体。
“顾将军。”众人因为在做事,看到顾斐年,只是喊了一声,并未向他行礼。
顾斐年也很理解,他瞟了一眼那些冰冷的尸体,温声问:“陆小侯爷在哪里?”
一个衙役反手指了指后方,甚是恭敬的对顾斐年道:“陆小侯爷和尚书大人在卷宗室查阅卷宗。”
“好,你们忙吧。”顾斐年顺着衙役指的方向走去,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根本不需要人给他带路。
顾斐年又不是邢部的人,之所以会这么熟悉邢部,那都是因为——
自从负责调查案子以来,他和陆远几乎每天都要来邢部,一待就是几个时辰,有时候甚至是一整天。
而且,他们每天在邢部待的地方、做的事情都不一样。
有时候他们是在卷宗室查阅卷宗,有时候是和仵作一起在停尸室查看考生们的尸体,有时候是在物证室翻看从命案现场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反正这些日子下来,他们已经把邢部里面各个地方都弄得一清二楚。
放了成千上万件卷宗的卷宗室里,即便把门窗都打开,外面的阳光也无法穿透那些卷宗,导致室内极其昏暗,必须要点着烛火才能看清卷宗上面的字。
在室内的中央位置,陆远、邢部尚书以及邢部侍郎三人围坐在一张书案前,认真地查阅着记录那些遇害考生的卷宗。
“小侯爷,我这里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总算是将手里的卷宗翻看完了,已经年过半百的邢部尚书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对身旁那个还在埋头认真查看卷宗的年轻男子道。
“哦。”听到邢部尚书这样说,早已在心里做好没有任何新发现的准备的陆远,表现得很平静。
“我这里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邢部侍郎也将手里的卷宗看完了,结果和邢部尚书一样。
“辛苦二位了。”陆远语气低沉地跟邢部尚书和邢部侍郎表达了感谢,便又低下头继续阅览面前已经看了不下十遍的卷宗。
“顾将军。”邢部尚书和邢部侍郎都觉得卷宗已经没有再看的必要,根本就不会有新的发现,两人正准备劝陆远不如试着从其他地方切入案子也许会有什么发现,就看到一个人逆着光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便异口同声地叫了对方一声。
“斐年,你总算是来了。”听到顾将军三个字,低头阅览卷宗的陆远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望向那个正朝他走来的男人。“卷宗都快要被翻烂了,依旧没有什么新发现,我们恐怕还是要从其他地方入手啊。”
陆远这番话说完的时候,顾斐年已经走到了书案前。
邢部尚书和邢部侍郎站起来,以一前一后的顺序向顾斐年行了拱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