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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宁想回家去看看祖母!
虽然君上曾说过,让她不得轻易离宫,但这样紧急的事,自然也不算轻易。倘若祖母有事,而她却没在祖母身边,她才要一辈子责怪自己!昭宁道:“去将刘嵩叫过来,告诉他,我要回谢家一趟。”
刘嵩便是隐卫之首,亦是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他生得瘦而结实,过来的时候身着绯红圆领官袍,手戴护肘,仍是武将打扮。他在来的路上就听青坞简略讲了此事,于是进来后立刻对昭宁跪下:“娘娘,君上临走前留下圣令,实在不能让您随意离宫……”
昭宁道:“刘嵩,若是旁的事自然罢了,我祖母有旧疾,是我费劲辛苦才保下她的命,倘若她旧疾复发,便是凶险无比,我定是要回去的。君上那边,到时候我自会去说明。这并不能算是随意离宫!”
刘嵩有些为难,娘娘说的也是实情,至亲之人生病这样的人伦天理,娘娘若不回去的确说不过去。当日君上交代他说的虽是‘尽量不让娘娘离宫’,但他如何不懂君上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让娘娘离宫’。可若是娘娘的祖母真的出了事,娘娘责怪他,万一君上回来也责怪他不懂变通,岂不也还是他错了。
昭宁见他犹豫不语,更是着急,道:“你多派些人手护佑本宫,便是谢家内院,我也许你带两队禁军跟着我,如此难道还不能放心?这谢家也不是龙潭虎穴。汴京也不是边关乱世!禁卫军难道还不能护我周全?”
刘嵩一想倒也的确如此,汴京本就安全,谁敢对娘娘不利,谁又能是禁卫军的对手?他更是武功高强,堪称禁军第一,只要有他在身旁相护,娘娘定得周全。见娘娘焦急不已,他不再犹豫道:“便应娘娘所言,臣会带两列高手贴身护在娘娘身边,望娘娘不要觉得烦扰!”
昭宁心急如焚,让刘嵩立刻去准备。
刘嵩准备了一辆寻常的马车,再带着五十名精锐禁卫乔装打扮,就护送昭宁上马车出了宫门。因事情紧急,马车跑得很快,自御街的侧道而过,很快转角来到了十字街。
昭宁听得外面喧哗声响,便知来了热闹的十字街,离到家不过是转两个街口罢了。她此时低调回府,并不能撩开帘子往外看,仍然紧握着手有些焦急。
又转过了十字街,进入了一条罕有人烟的静谧街道。热闹的喧哗声消失了,离谢家也越来越近了,但正是此时,昭宁感觉到马车突然震动了一下。
随即马车停了下来,她听到了刀刃出鞘的声音,然后是刘嵩冷酷的问询声:“是何人在作怪,禁军在此,你们想送死吗?”
遇到什么问题了?为什么马车停了下来?
昭宁很想揭开车帘看看,但她所坐的这辆马车看似普通,其实就连车壁内都是精钢铸成,车帘也是以软金丝用特殊手法织成,刀枪不入,她呆在里面才安全。倘若撩开帘子会有危险。
所以她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只能在马车里等着。
而此时外面竟有滚来的白烟弥漫,一时间连人脸都看不清。刘嵩见此景,招手让所有人都到了马车边围拢,警惕地看着周围,不知究竟是谁在暗处。正在此时,突然有刀剑从烟雾中骤然刺出,向众禁卫军刺来,众禁军自然提刀打去,一时间刀剑铿然声不绝,打斗得十分激烈。
刘嵩心中微沉,这些人究竟是从何处来的?听到禁军竟也不撤退,反而真的攻了上来!且他们的武功也十分高强,竟然不在他带的禁军之下,这些都是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
刘嵩没料到,他第一次护佑娘娘,第一次冒着圣令带娘娘出门,竟就真的遇到了匪徒!
他手下之刀更是凛冽,转眼间就有好几个人丧命于他的刀之下,这些人固然厉害,但难道他是吃素的,他也绝不会让这帮人活着离开,定要好生抓几个人来审问,看看究竟是谁敢在背后同禁军作对!
一时间禁军很快又占了上风,而烟雾也渐渐要散去了,刘嵩觉得马上就能将这群匪徒拿下。可晃眼之间,他看到不远处站着个匪徒,似乎是这些匪徒的领头之人,他手中剑柄上赫然印着一枚火焰的标志……刘嵩一惊,是罗山会的标志!是了,这些是罗山会之人!这些罗山会之人自上次被打压之后,收敛了不少,禁军竟一直不得抓其头目,不想今日竟在此冒头了!禁军可找这些人好久了,当真得来全不费工夫!
刘嵩跃跃欲试,想立刻把那人抓到手上,定要查出罗山会幕后主使不可!可与此同时,他看到那人竟将剑放开,从怀中拿出一把极其小巧的弩箭来,刘嵩一见那弩立刻惊住了,这……怎么可能!这个东西怎么会在此处!
那人朝着他的方向射出一箭来,箭锋无比锋利快猛,但刘嵩早有准备一刀将箭斩成两半,同时见那人闪身躲进了巷子之中,他心急如焚,立刻跟了上去,想把此人抓到手。他必须要抓到手,审问清楚他手上的那个东西是怎么来的!
但那人身形竟无比灵活,刘嵩竟抓不到他,一急之下他挥刀砍向此人,此人弃弩而逃,刘嵩上前俭那弩箭。那人趁机几下躲闪就在狭窄的巷子里消失不见了。
刘嵩拿着弩箭,一看果然如他所想,眉头紧皱,正在思索该如何向君上汇报此事。突然脸色一变道:“不好……”
他连忙运起轻功脚下几点,回到了马车停处,只见原地浓烟滚滚,几乎将马车笼罩,而剩下的禁卫军们还在与蒙面之人厮杀,但此时蒙面人似乎已经生了退意,边打边走,一时间除了已经毙命的,竟都悉数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