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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盒子关起来,让含月放去库房的角落里,姜氏将昭宁拉起来,对她道:“昭昭,上次你参加家里的乔迁宴,事后其实好几个夫人跟我打探了你,足见咱们昭昭是得人喜欢的,只是我觉得她们的儿郎都不够优秀,配不得你,并没有答应。”
昭宁眉梢微挑,她还不知道呢,有人打探她?
姜氏看着晨曦的光芒之下,昭宁欺霜赛雪,貌美惊人的面容,她肌肤细嫩,脸上甚至有细微的绒毛,越发衬得肌肤吹弹可破,眼神澄明透彻,有着波光明媚。她柔声道:“以前母亲觉得,让你嫁个普通人家也无妨,只要对你好就是了。但是现在娘不这般想,我们昭昭这么好,就是要嫁极好的人,才配得上我们昭昭!这次琼林宴,母亲一定要努力,给你找个最好的人家,让你日后过金尊玉贵,无人敢小瞧!”
这个话白姑是极赞成的,以前姜氏总觉得只要人好,家世过得去就行,当时她便觉得不妥。要知贫贱夫妻百事哀,再有若是只图男儿对你好,他若不对你好了,还能剩什么!她也撸起袖子,少说当年她也是汴京一等一的妆娘,现在要打扮大娘子也是小菜一碟。她道:“夫人这话说得好,家里眼看着都忙碌起来了,咱们也得赶紧给大娘子准备起来,决不能落人之后!”
昭宁听着两人的壮志豪言,心里还是苦笑。她还是知道自己斤两的,她的确容貌出挑,家世也不差,但有西平府长大的过往在,加之回来后在汴京实在没干几件好事,哪里能嫁什么极好的人家。再说她对此并无什么渴望。但是母亲和白姑已经热热闹闹地忙开了,一个去开库房,一个去拿妆奁,她也无话可说,只能任二人给她准备了!
毕竟抛开此事不说,这琼林宴她还是极想去的,不仅可以看到这般的汴京盛景,还有可能见到庆熙大帝呢!上次离大帝最近,也就是他的仪仗路过御街的时候,她驻足看到了銮驾的影子,倘若能得见真人,那她不知要欣喜成什么样子。
昭宁任由母亲和白姑摆弄到傍晚,直到兄长谢承义来找母亲才暂告段落。
他如今刚被选入皇城司,给他说亲的人也不少,姜氏却想等他去了琼林宴再看看,故他也在被改造之列。
看到兄长愁眉苦脸地被母亲勒令站好,高大的身躯高举手臂让白姑量臂长,被娇小的母亲训斥得一动不敢动,看着她的眼神却在向她求救,昭宁觉得好笑,可没有解救他的打算,赶紧告辞开溜。
回到浣花堂时已是晚霞时分,柔和的霞光披在屋顶上,将半空映照出绮丽的紫色。
看着这样绮丽的霞光,听着浣花堂中女使丫头们忙碌的动静,昭宁轻轻地出了一口气。阿七,你又究竟在何处呢,我还能寻得你吗?不知道这样的汴京盛景,你会不会去呢。若是我们能遇上便好了。
她正望着晚霞出神,樊月走到她身后,将一物交给她:“大娘子,这是从药行里送过来的信。”
昭宁接过来一看,信是以谢氏药行寻常的信封所装,她将信封拆开,却是一张雪白的澄心堂纸,纸展开,只见一手极潇洒飘逸的字映入眼帘,飘逸之中又带有刚劲风骨,看着便令人眼睛一亮。与她那狗爬字比,实在是好极了!葛掌柜的字她见过,这可不是葛掌柜的字。
只见信中写道:十一月十二日,琼林宴盛飨,不可错失,必要前往,有你想看之物。落款是师父。
原来是师父给她传来的信,让她去参加琼林宴。还说琼林宴上有她想看到的东西?
昭宁疑惑了,师父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让她去琼林宴呢,还有她想看到的东西,她想看什么啊?
不管怎么说,琼林宴她是本来就准备要去的,到时候再看看师父究竟想让她看什么吧。
昭宁将信纸叠进信中,想了想,让樊月把这封信收起来。师父这手字写得太好看了,是她见过写得最好的字,她一时舍不得销毁了,拿来临摹试试,看看是否能对她那□□爬字有所提升,倘若有那便太好了!
随即跨步进了厢房中准备好生歇息,今日让母亲和白姑摆弄了一整日,她也是累了。
而谢家新宅的东跨院中,魏氏也在加紧为谢明雪准备。
谢明雪在东跨院住着最好的宅院,厢房宽阔,窗外遍植梧桐,这个季节也早已落了叶,霞光穿过树枝照进屋内。屋内琳琅满目地堆砌着各式各样华贵的布料,打开的锦盒中,缀满了各种璀璨夺目的头面。
魏氏身后跟着几个女使,捧着魏氏已经挑好的各式首饰。她站在端坐于妆台前的谢明雪身后,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地放在女儿的鬓发上试。
看着霞光之中,女儿清丽婉约的模样,魏氏笑道:“我的雪儿生得可真是好看,这次琼林宴,你定要找到如意郎君,高嫁得一王公贵族,至少也得找到个侯爷世子!”
谢明雪从小受尽追捧,从未怀疑过这点,她笑道:“母亲放心,孩儿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可紧接着她眼神一暗道,“只恨上次家中宴席,谢昭宁抢了我的风头,还差点得罪了王家娘子,若非我从中打圆,王家娘子便要记恨我们家了!”
魏氏冷哼道:“她一个在西平府长大的粗野之人,空有容貌,如何能与你比。这次她父亲出事,若不是有我们帮忙解决,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看她们也并未对我们更客气,当真是不知感恩。不过纵是谢煊能升官又如何,还是不能与我们长房相比,她也不能与你相比。我的雪儿是天生的贵命,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破落命,我听说上次家宴之后,倒是有人提亲于她,不过那些提亲于她的人,连个功名都没有,你不必在意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