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掀起帘子,顾红秩进了燃着暖炉的内屋,搓了搓手,呼出一口冷气,总算觉得身上暖和了些。细儿上前帮她解去外面穿的银狐毛披风,扶着她到暖阁里去坐。
等她进了暖阁,百灵已沏好热茶。
顾红秩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又把茶盏递回百灵手上,朝外面看了一眼,“这天寒地冻的,让人去前院打听打听,你们殿下什么时候进来。”
细儿听了她的话,忍不住低头一笑。
顾红秩挑眉,“你笑什么?”
“我笑娘娘满心眼里都是殿下。殿下不在府中,您怕他在外面遇着什么事。殿下在前院的书房里坐着,您又怕他冻着。”细儿说着又捂住嘴,把剩下的笑意憋回去,“就凭殿下那一身功力,冻着谁也不能冻着他,娘娘您怕什么?”
顾红秩被她打趣,也不害臊,就大大方方地笑道,“他是我夫君,我疼他,这才怕的。”
后半句话她忍着没说:这晚上都要睡一个被窝子的,他要是被冻得体寒,那不连她也得一块受冷了?
满屋子的丫鬟都忍不住笑了。
她们不是笑话顾红秩,再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笑话王妃娘娘。她们只是打心里觉得,像殿下和娘娘这样,真好啊。
羡慕之后,她们想到自己不知在何处的姻缘,又是憧憬,又是惶恐。
她们知道自己比不上娘娘,遇上殿下这样的好郎君于她们而言,那是她们做白日梦都梦不到的事。她们只盼着未来的夫君哪怕人微言轻,只要对她们能有殿下对娘娘十分之二三的心意,那她们自然也是要像娘娘一样,全心全意地疼自己的夫君。
若能如此,也就是她们最好的姻缘了。
外间的褚栖月听到里面欢声笑语的,在帘子边顿了顿,对随他一起进来的孟夫人笑道,“自从这屋里多了好些女孩子,王妃娘娘就成众星捧的月了。整日有这些娇花一样的姑娘围着她,她好不得意,连本王都冷落了。”
孟夫人也觉得好笑,“殿下莫不是在吃这些女孩子的醋?”
褚栖月冷哼一声,“可不是呢。你不知道你们王妃娘娘那习性,见色心喜,也不管人家是男子还是女子,总归是长得好看的围在她身边,对她说好听的,她就高兴。”
这话说得酸溜溜的,听着是真心实意的在吃醋。
孟夫人心想,别人家里都是当主母的吃醋拈酸,生怕主君在内宅和哪个有姿色的丫鬟眉来眼去,而她们燕王府是刚好反过来了。王妃娘娘这边是衣香鬓影,每日和丫鬟们说说话看看花,好不快乐,殿下反倒看不过眼了。
“殿下这么说,可要叫娘娘伤心了。”恰好这时百灵掀了帘子出来,她方才离得近听到褚栖月那两句抱怨,偷笑道,“您来晚一步,没听到娘娘在里面为您担惊受怕的话呢。”
“哦?你们娘娘担心本王什么?”褚栖月马上就来了兴趣,背着手问。
百灵笑出两个梨涡,看着他道,“王妃娘娘担心您在前院的书房待久了会被冻到,奴婢们说您一身武功怎么也冻不着,娘娘就说,因为您是她夫君,她才心疼您的。”
这话褚栖月爱听,他笑得都有些嘚瑟了,对同样嘴角含笑的孟夫人,“本王现在也是有娘子疼的人了。”
“殿下快别说这些让人害臊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