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隆冬季节,它的水量也特别充沛,骑兵绝无可能从某处趟过去。
也就是说,渡江追赶的汉军,如果没了战船或浮桥,将被困死在淮水北岸。
没错!就是困死!
在淮水以北,豫州、徐州和兖州的平原沃野千里,骑兵可以肆无忌惮地任意驰骋。
同时,这是魏国最为重要的产粮区。
但,现在是隆冬季节,麦苗只有两寸左右,汉军到哪里寻找粮食?
方圆千里,魏国的城池与据点众多,陈泰和毕轨可以方便地从各个城池获得补给。
而汉军骑兵没有携带攻城装备,无法攻城,也就无法从城中获得补给。
这样一来,不出五日,汉军的战马就要全部饿死。
没了战马的骑兵,那就是步卒。
迫不得已之时,骑手可以食用马肉充饥,但面对两万魏骑的包围与剿杀,那就基本是全军覆没了。
这,正是陈泰与毕轨的瓮中捉鳖。
这一切,关索、俄何、烧戈与罗宪并不知道。
这一夜,冷静下来的李遗又在劝说。
然而,两万匹战马的诱惑,还有建功立业的诱惑,实在太大。
仅凭他一人之力,没法阻止八千汉军北渡淮水。
面对汹汹追来的汉军,陈泰与毕轨并不着急。
他们就像放风筝一样,始终与汉军保持几十里距离,同时缓缓北退。
他们这样做,其实是在等待——等到汉军的战马全部饿死,再来个一击必杀。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场追逐,竟然持续了好几天。
不,准确来说,是十三天。
因为姜维刚刚抵达建业,就收到关索的第三封催粮信——从发信时间来看,正好十三天。
“狗日的!就知道给老子找麻烦!”
姜维怒骂的同时,狠狠地把信纸揉成一团。
“那厮啥事儿都做得出来!从来不考虑后果!”魏延没看过书信,却能大致猜到信中内容,“三日前,邓芝与张嶷率战船进入巢湖,但无法继续北上。”
魏延稍稍顿了片刻,无奈地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没了东兴堤蓄水,在这个季节,战船很难驶入施水与肥水。
“不过,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已令马岱与张翼沿陆路运粮,应该很快就能抵达寿春。”
“陆路?寿春?”姜维眉头一紧,“我听说,王昶与毌丘俭兵退合肥?”
“看起来有点冒险,但也是个机会。”望了望建业城的方向,魏延继续安慰道:“我已让魏容领一千骑兵过江,就在两日前。”
魏延提到骑兵,姜维终于松了口气。
王昶与毌丘兵退合肥,那三万兵马就像一颗钉子,牢牢钉在九江郡。
他们进可攻退可守,还能随时出城袭击马岱与张翼。
当然,他们出城之前,必会派出哨探四处侦察。
魏容领骑兵过江,他们必会探查到,就不敢贸然出城袭击运粮队。
只不过,陆路运粮实在太慢,而且数量特别有限,很难满足八千骑兵之需。
最让人无语的是,关索那厮只知道催粮,却没在信中约定送粮的准确位置,更没告知自己的准确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