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霄宫停止用炭的那日,水夫人搬回了玄鹿苑。
“姑娘,这样有违王爷嘱托。”
素月为此焦躁不安。
不同其他需要曲意逢迎的姬妾,水悦秋留在皇上身侧,足以彰显秦王的诚意。
王爷甚至特意交待,务必想尽办法阻止她与皇上发生肌肤之亲。
话虽如此,水夫人毕竟是在侍奉君王。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无衣一直纵着水夫人,无非因他不怎么生气。
与水夫人无关的事上无衣总是游刃有余。
费皇后无中生有责罚水夫人的那一幕才是贵人们常有的作风。
素月唯恐水夫人引出皇上的怒火,连累秦王。
关翎怎能不明她心思?
可她做不到。
“皇上非不智之人,我假意敷衍,他难道看不出来?他对我即非真心,我留在龙霄宫有碍他与其他娘娘来往,他表面不说,心底难道不生厌?又不是占满男人的视野就能抓住他的心。”
关翎摸了摸数月未见的桌子。
与龙霄宫相比,凌华阁狭小逼仄又寒酸,好在作为一名单身女子的栖身之所已经足够。
她没有资格责怪无衣。
她腹中的孩子甚至不是无衣的,她只是个搅乱他人姻缘的陌路人。
想得再明白,偏止不住心痛。
她不懂为什么。
“他想我留在宫里,我便留在宫里。称了他的心,他能找出我什么错来?阵前换将乃是不吉,没有大事,皇上断不会为了一点私情去斩断王爷忠心。”
龙溪战事愈演愈烈。西南侧十一个小国结盟偷袭边境。
无衣日日与朝臣议事,薄州与天武亦征兵增员。
他不可能在此时机为后宫的女人向秦王发难。
何况水悦秋待他冷漠与秦王毫无关系。
那日自流水殿回来后,水悦秋不常与他说话。
此前她留在龙霄宫,无非生他闷气,而今常坐在琴桌前独自落泪。
他有来言,她有去语,只是每次回话寥寥数字,答非所问,心不在焉。
太医院来人诊断后,说水夫人肝气郁结,长此以往恐伤了胎气。
无衣无奈放她回玄鹿苑,只盼她安心养胎,有朝一日淡忘行云殿的见闻,好静下心来听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