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短短一年多里,她不知利用了佩雪多少回,这次桑落铤而走险和沈家联手,佩雪又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钟渡音知道褚栖月肯定比自己更恨桑落这对主仆,也没有言语,就等褚栖月说怎么处置。褚栖月盯着房里的一个花瓶看了许久,沉声道,“继续关着她,先留她一命。”
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这对主仆差点害死顾红秩的事实,但他不会拿一个小丫鬟来泄愤。这个叫佩雪的小丫鬟只是奉命行事,真正可恶的是桑落。而他留下佩雪的命,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佩雪还有用。
若是她能为他所用,那她的易容秘术就能派得上用途。
“明白。”钟渡音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皱起了眉看着他道,“别院那边传信过来,说沈家埋伏在别院外的人都撤走了,看来他们不打算在此时取桑落的性命。”
这就说明,桑落对他们并不重要,甚至都不值得他们在这时动手灭口。
“桑落知道的是不少,但眼下沈家都要反了,也不在乎一个妓子的证词了。”褚栖月嘲弄地勾起嘴角,“如果桑落不在本王手上,那不管她走到哪里,等待她的就是杀身之祸。她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闭口不谈离开的事。”
现在提到桑落,钟渡音是一肚子的火,她眉头皱得更紧,低声道,“虽说她和殿下有交易在先,但想到她在做了那么无耻的事后,还要利用殿下的势力保全自己,我就想一口痰唾死她。”
看她在这风口浪尖上安然无恙,钟渡音还真是不舒服。
“就算没有她在最后关头的坦白,半面夜叉也杀不了秩娘,因为秩娘不是任人宰割的蠢货。所以,她的坦白没有立下什么功劳,更遑论她本就不该动心思去打秩娘的主意。她想吃完原告吃被告,无非就是认为本王即便对她厌恶至极,也比起翻脸不认人的沈家人好,觉得本王对她一个弱女子下不了狠手,顶多关着她,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她。”
褚栖月一边说一边冷笑。
他确实不喜欢对女人动手,这要是换成一个男人敢像桑落这样折腾,还跟打顾红秩的主意,他早就让对方死无全尸了,但她若是觉得自己是女人,他就会永远对她心软,那她就错了。朱娇和拢纱,哪个不是女人?
顾红秩就是他的底线,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谁碰了这条底线,他就不放过谁。桑落的用心险恶,还在于她不仅碰了顾红秩,还想要顾红秩的命,这是褚栖月绝对不会容忍的。
“她不遵守诺言,但本王要遵守诺言。既然本王答应了她,不再把她送到大理寺,也不会把她交给沈家的人,本王说到做到。”褚栖月嗤了一声道,“但她动了我的人,还想在我的庇护下活一辈子?没门。她不是早就给自己备好后路了吗,那就早点上路好了。”
钟渡音明白他的意思,他们是不能送她上路,但能让她自生自灭。
至于她离开燕王府后是死是活,沈家人会不会找她算账,他们就不过问了。
“这个女人无关紧要,以后什么时候处置她都无所谓,现在,先随本王去一趟云起楼。”
褚栖月沉声道。
·
云起楼里住的女人,才是真正要紧的那一个。
褚栖月走进来时,她一袭青衫水袖,正云淡风轻地倚在美人靠上喝着明前龙井。听到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她惬意悠闲的坐姿不变,只是用余光轻轻看了褚栖月一眼,犹如清风徐来。
这么看着她倒不像是权臣私藏在金屋的红颜知己,反倒像是世外高人。
“罗姑娘,昨日让你受惊了。”
褚栖月嘴角的笑意冰冷,映在女子的眼里,更显无情。
“他们不是想来救我的,是想杀我。”女子顿住片刻,才悠悠开口,“小女子还能活着,多亏殿下让人保护。”
闻言,褚栖月又是一笑,眼眸里却有冷光闪过。
“那你觉得,是谁想杀你呢?”他的口吻轻柔,像是在和人调情一般。
但女子对着他那张冷脸,却不会产生丝毫错觉。她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云起楼内外被燕王府的侍卫守得固若金汤,外面的事她是一概不知,但见他这样,她却知道他是被气狠了。
而能把他气得这么狠的,想必是事关他心尖上的那位顾三小姐。
有权有势有手段的男人不好惹,而有权有势有手段又正在气头上的男人,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惹不得,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弱质女流。
因此,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很配合地说:
“应该是赵夫人。”
褚栖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缓缓道,“那你是认定,太傅大人一定舍不得你死了。”
女子纤长的眼睫微颤,沉默半晌才莞尔一笑,抬头看着他,“殿下,男女情爱之事最是说不清道不明。这世上像您一般痴情之人,少之又少,而这其中又是女子居多。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有家有室,他对我的这份情能有多深呢?以前我还在他身边时,他是和我说过很多甜言蜜语,但男人的情话是最不能信的。若说是太傅大人派人来杀我,我也不会意外。”
褚栖月笑道,“本王把你请到这里来,就是要拿你当人质,然后用你从他那里交换点什么。若是他不在乎你,那你就没一点用了。”
女子眸光一沉,又低下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那殿下是想结果我这个没用的人吗?”
“不,本王只是有些好奇,若他真的不在乎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派人来杀你。你既然认为他有可能将你灭口,那你应该明白,值得被灭口的人,都知道很多秘密。罗姑娘,本王招待了你这么久,你也是时候给本王一些回报了吧?”
褚栖月走到她背后,看着她洁白如玉的脖颈,忽然伸出手,隔空用内力勒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