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黄昏,禅房里的光线渐弱下来,屋里显得有些迷蒙暗淡了。玉真吃了些茶,仍专心地翻看着经书,一边轻轻地诵读: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这时门口有微响,玉真看时,见又是萧翔来了。
玉真不理他,依旧读自己的经书。
萧翔来到她面前,在她跟前坐下,也不说话,只久久地看着她。
玉真不知萧翔又准备怎么作怪,对他也没好气。她径自翻看着经书,直接把萧翔无视。
萧翔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从她手里抢过经书,扔到几案上。
玉真责怪道:“你又要作甚”?
萧翔一把拉过她,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她。玉真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无理,去推他,没推开。
玉真没看到,萧翔的泪一滴一滴,悄悄地落下来。他赶紧悄悄地擦去了。
良久,萧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问:“真洛,你真的对我这样无情,一定要选择黄云飞吗?我和你的过去,你一点儿也不珍惜,是不是”?
真洛见他仍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心里烦恼,就决绝地道:“是”!
萧翔苦痛地看着真洛,突然,他俯下身,吻住了她。真洛被他控制住,动不了,只得任他。
萧翔深深地吻她,贪婪地含她的唇,吮吸她,放开,再含住。他依依不舍地亲吻她,抱着她,用脸蹭她的脸,蹭她的秀发。“真洛”!萧翔低低地叫了一声,头伏在她背上,良久,他用袖子拭了泪,低低地道:“以后,不管受到什么委屈,找人通知我一声。萧府、荷园,时刻为你敞开着大门。真洛,记住!受委屈找我”!
真洛见他今日行为怪异,不知他何意,没作声。
萧翔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道:“从今天起,你自由了。你可以还俗,去找黄云飞了。只是,不准呆在这里消磨日子。还有,记住我刚才的话!我走了,真洛”!
还没等真洛反应过来,萧翔已经转身离开了。
萧翔不敢久呆,因为他的泪抑制不住落下来,他不愿让真洛看到。
真洛看着萧翔的背影,从禅房里消失了。
她拿起萧翔留下的那张纸,看了起来,发现这正是自己的卖身契。萧翔把它还给自己,莫非是……
真洛想起萧翔刚才的异常表现,明白了他的用意。萧翔决定放手了,把自己还给云飞了。
真洛静静地坐在那里,意料中的狂喜并没有出现。“这难道不是我日夜渴盼的局面吗?为什么心中反而隐隐有一种惆怅呢”?
真洛就像被关在笼中的鸟,日夜扑打着笼子,想要飞到外面的原野中去。笼门越紧,她反抗越剧烈。可是,当笼门真的打开了,它震震翅膀,却又有些无所适从了。
是夜,与萧翔相识相知的情景,在她记忆中一一闪过,有美好的回忆,也有痛苦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