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起身凑近了些,蹲下挨着他,瞧他鼻子没再出血,揶揄道:“大哥还不晓得自己一本万利呢,认了我这个妹妹,往后你一年四季的衣衫鞋袜都有着落了,天冷送炭,天热送扇,数不尽的好处。”
刘璟见她笑的时候眼睛里有光了,心下松了口气,话就说得随意了。
“不知道三妹女红如何,只见过三妹的字,恰如飞龙舞凤。”
“大哥是笑话我呢?”
宋芸也知道自己的字难以入眼,她叹了口气,爬起身来。
“大哥快些走吧,今日我们宅中有事,不能多留大哥了。”
刘璟以为她因玩笑话恼了,跟着起身,解释道:“字以表义,达意则通。字可以再练,临帖不难。”
“不是因为这个……是我娘不见了。”
宋芸走开几步,背对着他。
刘璟恍然大悟,她刚才哭得那样伤心,原是为此。
“是宋恺?”
“不知道。”
宋芸摇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儿,“大哥快些走,我怕有人盯着这里。”
她说完,脚步匆匆,径直出了前院。
刘璟立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很快飞身上树,跃上屋顶,小心盘旋,见她进了内院的厢房,才离开宋家别院。
后面几天,刘璟特地留意外边的消息,但始终没听说宋家别院有人失踪,只觉着关于宋恺父女的不堪流言传得更离谱嚣张了。
他自己趁夜又去过一次,见宋芸晚间安置弟妹睡在一处,确然没有高娘子的身影。
这日清早,他去邓家康乐堂取新一批的丸药,刚走到附近胡同,耳尖听见“董太医”的称呼,脚下一转,悄然接近。
“我今日就得走,圣上连孝都不让老子守了,那缺省的两味药到底是什么?”
董巍堵住去路,邓念珍一副比他更急的样子。
“你刚才说圣旨到了,荆州官场要震动,你可知宋恺会如何?”
“你为宋家那个小王八蛋问的?你先告诉我缺省的两味药。”
董巍坚持着,已将拿捏之法玩得炉火纯青。
“你先说,宋恺的官位有没有变动?对芸儿是好是坏?”
邓念珍双眉不展,她没想到一早被董巍拦住,他说他和夏沛被急召回京,夏沛一走,芸儿的案子谁来管?
“你这是两个问题,你说一味药,我答一个。”
“董太医,不管我说不说缺省的两味药,圣旨今日必宣,我不过是早一刻晚一刻知道消息而已,若当真对芸儿不利,我们平头百姓逃也逃不过,早知道了也无益,告辞。”
“你——跟宋家的小王八蛋学会了!”
董巍被噎得一口气憋闷在胸。
“那小王八蛋时运不济,估计碰上陛下不高兴的时候了,夏沛本已上奏,说荆州之事是应对疫症的演练,应当推而广之,还截住了孟泰伦上报疫症的折子。
“谁知道被人抓住孟泰伦的折子做了文章,参了夏沛一本,说他附下罔上,欺君忤逆。夏沛在城门口等我,他要即刻回京自辩,他已经自顾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