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擦了脸,连衣裳都懒得换,就坐下等饭吃。
银月很快催来了饭菜,给宋芸布菜盛汤,两人正吃着,房门被敲响。
搁下碗筷,银月小心翼翼地去开门,“谁呀?”
来人没吭声,直到门扇打开,宋芸和银月才瞧见是柳庄头。
银月第一个念头是要关门,因为宋芸还穿着寝衣,但柳庄头单手敌过银月双手的力道,硬是闯了进来。
宋芸虽已机警地抓了外衫裹上,可柳庄头一双鹰眼早便瞧见了她的身形。
“原来是个丫头,哼!”
银月赶紧将宋芸挡在自己身后,质问道:“柳庄头,你来干什么?”
“真是好手段,一个物件吃两家,我说呢,如此轻易就把上好的羊脂玉给抵押了,原来前脚抵押,后脚就做贼偷去,若非昨日古今楼的热闹,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柳庄头一拳打在桌面,碗碟震响。
“什么一个物件吃两家?柳庄头说什么,我们不懂。”
银月开始打官腔。
“不懂?拳头懂不懂?”
柳庄头说着就伸手抓向银月,银月为着身后有宋芸,躲也不躲,生生地受了他一个耳光。
宋芸听那巴掌声,心中一痛,高声道:“玉佩既给你了,两个月之期,我自会去赎回,柳庄头倒要小心,我去赎的时候,定要见到抵押物。”
“那玉佩如今又被你抵押在古今楼,真是好计谋!”
“柳庄头承认我抵押的东西在你手里丢了?”
“你——”
柳庄头噎住一口气,这话不能传出去,传出去了对他的名声可谓雪上加霜。
实际上一块玉佩若真丢了,那便罢了,不过是个物件,可那块玉佩已然被位贵人耳闻,且张嘴要下。
若能哄得那人高兴,柳庄头染指赌场生意的梦可能很快就要成真,哪知夜长梦多,东西还没送出去就没了踪影。
他本还叮嘱手下人暗暗查访,不可声张,结果昨晚听一直盯着古今楼的伙计说,古今楼也出现了块双鱼玉佩。
这巧合,他怎会信,这不,一大早就来鼎盛客栈了。
一想到此,柳庄头怒气横生,“小贱人,那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月又挨了一个耳光,柳庄头这次的力道更重,银月身子趔趄,险些摔倒。
宋芸扶住银月,对柳庄头怒目而视。
“你要玉佩?好哇,那就拿上一万七千零四十二两银子去古今楼赎回来,一文都不能少,还有,我大哥已去了古今楼,柳庄头若去晚了,恐怕这辈子都拿不到那玉佩了。”
“一万多两银子?”
“对,这些是我在古今楼一天之内输掉的银子,全都是我拿玉佩抵押来的,可见我那玉佩还值些银子,想想柳庄头给我开的价格,我还不如一开始就去找古今楼,至少人家有眼睛,识货。”
“嘴硬的小娼妇,今日你不设法拿回玉佩,过了子时,你就到群芳院去伺候泥腿子!”
柳庄头说着,向前迈出几步,伸手钳住宋芸的下巴,桀桀笑着,阴沉道:“那些泥腿子馋得很,哪一个都受不住你这种小娼妇的勾引,到时候为你这身子,怕是要抢破了头。”
宋芸只觉得柳庄头身上一股子邪味儿,像是老人味儿,恶心得紧。
银月见柳庄头碰到了宋芸,挣扎着张牙舞爪,对他又挠又抓,嘴里喊着让宋芸快走。
宋芸哪里跑得了,柳庄头钳制着她的手臂,银月紧拽着他的脸皮。
三人正一团乱的时候,一支短箭破空而来,正正刺中柳庄头的左眼。
柳庄头瞬时松开了手,捂着眼倒地。
银月顾不得乌发蓬乱,拉住宋芸跑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