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鸿飞伸手揪姐姐的手指头,被她给打了一下。
“梦秋,你去端两碗醒酒汤来。”
孟春雪吩咐丫鬟,继而朝刘璟微微行礼,“表哥担心姑母,侍亲辛苦,但喝酒伤身,以后还是少喝吧。”
刘璟的酒量,就算孟鸿飞加上宋芸也敌不住,不过他只点了点头,道了句谢。
孟春雪毕竟是闺阁女子,不好多停留,交代完就走了。
孟鸿飞吐吐舌头,同刘璟快步进去。
屋内传来笑声,刘璟仔细听竟是母亲的声音,连忙掀竹帘往里瞧,就见母亲半躺半倚,眼睛瞧着桌上花瓶里的几支芍药。
那芍药花娇态楚楚,怒放喜人。
“母亲。”
刘璟朝母亲行礼,孟昕月唤儿子起来,叫他也近看芍药。
“你瞧,春雪方才送来的,说怕我懒得出门,特地剪了几支给我,还说等天好了,叫我一起赏花。这花儿真好看,衬得我这人老珠黄……”
“姑母,表哥真是神人也,恰巧今日出门给你买了脂粉和口脂,姑母妆扮上了去赏花,我姐姐也未必比得上呢。”
孟鸿飞落在后面进来,他眉眼笑着,心中不禁夸宋芸买得巧啊。
刘璟知道他是怕泄露了去见宋芸的事儿,只好顺坡下驴。
“是,外面万物一新,母亲总躺着也不好,眼睛多看些花红柳绿,心里也敞亮。”
拿出宋芸送的脂粉盒子,刘璟笨拙地不知该如何打开。
“傻孩子,从这里开呢。”
孟昕月接过脂粉盒子,自行打开来,眼中溢出惊喜,“这颜色真漂亮,香味也不浓不淡,正正好。我儿今日如何想起买这些东西,你又乱花钱了,我本不爱用……”
虽如此说,可神情骗不过人。
刘璟挨近了坐在母亲身旁,小声道:“人家娘亲都有这些东西,我娘也要有。”
这话听得孟昕月热泪盈眶,抬手摸着儿子的脸颊说不出话。
“姑母,姐姐刚才还骂我带表哥出门胡混,你下回可要替我说好话,我带表哥出门都是正事。”
孟昕月胡乱擦着眼泪,哎了一声,说了一通好话夸赞孟鸿飞。
刘璟见母亲如此高兴,脑子里响起宋芸那句“大哥可真是个呆子”,论起来,女子的心思是细腻些,即便是个小疯子。
他们安稳地喝着醒酒汤,宋芸却安稳不了。
她刚进别院大门,被钱妈妈一把拽过,快步疾走。
昏昏夜色里,宋芸肚腹翻腾,脑袋发晕。
“妈妈这样急,有什么事?我喝了酒,容我歇一歇。”
她瞅着道旁石凳就一屁股坐下,赖皮着不肯走。
“给我口汤水喝,我难受。”
苦皱着一张小脸,宋芸抱着钱妈妈的手臂,撒娇道:“我头晕,妈妈给我揉揉。”
“大小姐!”
钱妈妈尽量压低了声音,“北边儿家里来人了,你叫人去报信儿了?”
宋芸一个激灵,猛地起身,“哪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