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来人了!”
钱妈妈急得头顶冒火,一天下来死活问不出宋芸的行踪,险些把她那几个丫鬟吊起来打。
“赵家的人?”
宋芸挺直了身子扶着钱妈妈,眉头拧起,怎么这样快,本以为要月余的时间。
“来的都有谁?一共几个人?怎么说的?”
钱妈妈闻着酒气,知道她确实难受,可眼下急得很。
“统共两个人,咱家老爷生前收养的义子陶向阳,还有他的儿子陶志行,已安置在前院客房。先前送账目回去的青曼也跟着回来了。”
“陶向阳说了什么?”
“只说要见大小姐你,连夫人都没见呢,一直在客房等着大小姐。”
钱妈妈虽说急,可这急中也觉出不对劲来,陶向阳似是专门来见大小姐的。
多年来,按照夫人的吩咐,赵家的事儿,打北边儿跟来的老人不许在小姐少爷面前多嘴一句,统一说辞是外祖家遭了难早没人了。
如今瞧大小姐听到陶向阳的名字,脸上全无半分好奇,好似早料着了一般。
加之她先前状告宋恺,说出本姓赵的话,钱妈妈私下问时,她只说是从百家姓里随口挑来的,故事也是编的。
钱妈妈心里打鼓,方才趁她酒醉试探,没成想,她一副什么都知晓的样子。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把旧事告诉了大小姐,若不是宅中老人,又会是谁?
“钱妈妈,咱们宅子里头,除了你,还有谁认得陶向阳的脸?”
“老奴和夫人自然都认得,其余的前些日子都先放出去了,我怕万一有事,好叫他们在外接应。剩下的……就只有麦穗了。”
“好,不许其他人进前院客房,别让任何人瞧见陶向阳父子。”
宋芸说着就要抬脚,却被钱妈妈拉住了。
“大小姐,您给老奴透句话,这事儿到底要怎么收场?那北边儿家里头比宋恺更像豺狼,咱们能不回去就不回去,虽说陶向阳这人对夫人没有坏心,可他毕竟分量轻,当不了家……”
“我知道,钱妈妈,我都知道。”
宋芸紧紧地抓着钱妈妈的手,“妈妈心里纵有千般疑问,现在不要问我,只管信我。”
钱妈妈就着月辉心疼地看着宋芸,“老奴自然信大小姐。”
“我一定保娘和萱儿、承志平安。”
宋芸想起今日那个梦,梦里只有钱妈妈护着母亲,护着她。
不管重来多少次,钱妈妈忠心护主,矢志不渝。
“走,老奴陪大小姐去见陶向阳。”
两人相携进了前院门,青曼立在檐下,百无聊赖低头拧脚尖。
脚步声惊动了青曼,她一瞬抬头,眼神锐利,见是宋芸和钱妈妈,旋即恭顺地站好。
“你师父呢?”钱妈妈问道,
“师父在里头和师弟下棋。”
青曼先行进去,宋芸和钱妈妈跟在后面。
客房里一豆灯火昏黄,一老一少盘坐对弈。
“妈妈怎么好叫舅父黑灯瞎火地下棋?这屋里也太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