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欠我母妃的,他还不起,所以给来个虚号,将我奉为最尊,却从不曾给予过我应有的关爱,以至这个称为就像个笑话。
我初见皇后时,便被威严模样给吓得说不出话,她摸着我的脸,也道了一句:“真像啊。”
“严嬷嬷,好好教她宫规,这可是咱们姜国最尊贵的长公主,是世家女子的典范,凡事都要做到最好,不能有一点瑕疵。”
严嬷嬷人如其名,又是得了皇后指点,对我处处苛责,稍有一点没做好的地方,就免不了一顿竹鞭抽打。
每次左恒给我上药,都格外的沉默,有次上药实在太疼了,我惨叫一声,扭头看下左恒,还想嗔责他,就看见他泛红的眼底。
我叹息一声,反过来安慰他不要担心,反正我皮糙肉厚。
说这话要遭报应,严嬷嬷说我从冷宫出来,身上晦气,几个人围着我,将我浑身搓的泛红,像煮熟的虾米,才肯放过。
我一点也不皮糙肉厚了,稍微用点力抓我,腕上就能留下一圈印子。
长达几个月的训练后,经过血与泪的交加,我已然脱胎换骨,再没了之前的稚气懵懂,端得一副规矩做派,宫规礼仪运用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皇后将我招去,看着我雅正做派,满意的点头,“既然贵为长公主,就该有长公主的样子,日后处处都得端正,若是叫人找出一点纰漏来,这鞭子就会抽到你身上,明白吗?”
我点点头,畏惧的看着她手里把玩的鞭子。
而后我入了国子监,世家贵胄都是三五岁便入学学习,我的到来显得格格不入,前去的第一日,便有人阴阳怪气。
“这不是姜国尊贵的长公主嘛?”
他们哄然大笑,我站在人群中,分外无助,却又只能端着一副雅正做派,目光焦急的在人群中寻找,最终瞧见了合着一行人经过的余景程。
“余哥!”我没忍住喊了他。
他停下脚步,朝着我看来,盯着我眼睛看了许久,眼底涌上失望,他淡淡问:“什么事?”
“我……”
“还能是什么事?人家公主瞧上你了呗,连矜持都不懂,上来就唤你余哥,你瞧她那眼睛,不知是哪来的野种,也配叫做长公主。”
余景程身边的人瞎起哄。
他眼眸冷了几分,客套又疏远的望着她,“公主请自重。”
我站在原地,呆愣了许久,他不是我记忆中的余景程了,一点也不像。
他认不出我,对谁都冷淡,却唯独对我流露出了厌恶神色。
放学时我出了国子监,远远就看见站在角落挺拔的左恒,朝着他走去,扑在他怀里哭泣。
“我不想当长公主,我想回冷宫,我要我娘,我要白叔……”
左恒默默听着,除了抱着我,他也别无办法。
事实上,虽然我为主,他为仆,但我们都只是卑微至极的人,没有自己说话的权利。
我每天功课都要做到很晚,除了我自己的,还有姜予则和姜云妍两人的,他们不愿做,皇后也默许了让我代劳。
姜予则是皇子,他要学习的东西往往更深更广,夫子留下的功课也更难,为了能答得上来,我还得看更多的书,姜予则和姜云妍在皇后身边嬉笑打闹时,我在没日没夜的温习,以及模仿他们的字迹。
这样的结果,就是我样样全能,功课还被夫子夸奖了,那个严肃的小老头,也会像面对双骄那般含笑看我。
嘴里念叨着,“真乃奇才,若能持之以恒,他日定要名动京城。”
但转而想到我的女儿身,又会变得很沉默,“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我不是男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