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哥哥之后来找过我,问我为什么有段时间不去找他玩了,我说我娘抓我功课,我没时间出去玩了。
我骗了他,我就是不想再看见他了,我想,以后他就和我皇兄一样,只做哥哥了。
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是对我挺好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娘的身体愈发虚弱了,她总是咳嗽,半夜睡不着,就在煤油灯下做衣裳
她说,“以后我不在了,谁给我们家阿泠做衣裳呀?”
她笨手笨脚的,被针扎了好几次,还是坚持要做,她根本不是做裁缝的料。
白叔见了她手指的伤,总要忍不住红了眼,就好像被扎的是他一样,还要我娘反过来安慰他。
我扭头就走,却发觉左恒没跟上,回过头去看,他怔怔的看着我娘和白叔你侬我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拉着他跑了。
他看着我俩牵着的手,对上我的视线,莫名其妙的别开脸,我只能看见他泛红的耳根。
“我也没揪你耳朵啊。”我说。
平时只有我娘气的揪我耳朵,我耳朵才会发红。
“谁揪的?”我问。
他声音清冷平静,“没有。”
像是怕我听不懂,他又补充道:“没人揪我耳朵。”
我不信还能莫名其妙的红了,认定他在骗我,我拉着他低下头,给他耳朵吹了吹气。
我娘就是这么给我做的,但没想到他耳朵更红了,直接红了整张脸和脖子。
真奇怪啊。
父皇还是会叫我去,只是默默的看着我,一看就是很久。
后来我的眼睛也流露出了水蓝的微光,他就不爱盯着我看了,他要我闭上眼,但我总是忍不住,他渐渐的就不找我了。
我不是小孩了,从铜镜里看到自己的模样,那双日渐变蓝的眼睛,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我真的是野种,我不是父皇的孩子,我是白叔的孩子。
我并未感到失落,平淡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也没机会去深入思考这个事实,因为我娘死了。
我呆愣的跌坐在地很久,脑袋一片空白
直到左恒抱着我,我才后知后觉的哭出声来。
我总是待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不愿离去,关阳霁来时,将我搂在怀里。
他身上的桂花香让我很安心,我向他哭诉,我没有母妃了。
他安慰我没关系,我还有他,他会好好照顾我。
之后父皇来了,他在冷宫前伫立了许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将我娘留给他的信送到他手里,他看了信,眼底有伤痛,他眼眶好像红了。
他牵着我出了冷宫,封锁了母妃离世的消息,对外封我为长公主,为公主中最年长者,是能和父皇姊妹并肩的地位,这是殊荣,也是亏欠。
此后再没有冷宫里的公主,有的只有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