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谦一怔,“你在说什么?”
余景程冷笑,“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们做戏还没做够吗?你是不是和关阳霁勾结了?”
姜亦谦神情平静,“余将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最好是真不知道!”
余景程手中长剑落下,削去了姜亦谦一只手臂,血腥味弥漫开,姜亦谦发出痛苦的哭喊。
“余景程!你对怀盈就没有过片刻的感情吗?”
姜亦谦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朝着余景程远去的背影大喊。
余景程停下脚步,却没回头,冷冷道了句:“从未。”
他离开军帐,前去马厩牵了一匹马,孑然一身扬长而去。
沙野的风呼啸而过,拍打在脸上犹如刀割,余景程却像是没感觉一般,拼命的往回赶。
他的泠娘,他的泠娘……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断然不能再失去她。
若是他当初没有离开京都,没有离开珈蓝寺,也就不会让关阳霁那狗贼得逞。
都是他的错。
余景程心中万般自责。
与之一同的,还有对姜亦谦的怨对,他在盛京安插了眼线,按理姜若凌失踪,不可能传不到他耳中。
就说明有人故意阻拦。
能做出此事的人,除了一同在军营中的姜亦谦,他想不出第二人。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瞒着他这件事,若非此番季鸿青送信来,他迄今都将被蒙在鼓里。
罪不可恕!
*
“若凌还是没找到吗?咳咳。”
卧病在床的帝王说句完整的话,都会止不住的咳嗽出声。
姜卓君侍疾在侧,摇了摇头,将吹好的药碗送到是他跟前。
姜文卫接过,一口饮下,重新将碗放回姜卓君手中,打量起了姜卓君神色。
“你与杨家姑娘,相处如何?为何今日瞧你这般憔悴?”
姜卓君温笑,“憔悴倒称不上,就是有些忧心大钟突然起兵用意,唯恐前线被其攻破。”
提起此事,姜文卫长叹一声,“大钟的后生真是蛮不讲理,来时我们以礼相待,如今却要兵刃相见。”
姜卓君陪笑,没有说话。
“卓君,此事会不会是出了奸细?不然为何钟长宴会这般清楚我军布局?”
“有这可能,但具体的,还得查清楚再说。”
他话说完,听见姜文卫低声笑,笑声虚弱、诡谲。
“朕时日不多了,姜国的天下,迟早还是要落入你们手里的。朕的三个儿子中,唯独你最叫朕省心,无论是谋略还是才干,都称得上是出类拔萃。但是,朕之前不曾考虑过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卓君垂眸,“孩儿愿闻其详。”
“因为你性子太软了。”
姜文卫盯着他说,见他并无反应,又道:“朕知晓,要想争权夺位,有时候不得不做些有悖伦理之事,然,你们同根同源,无论对方做出什么,总归是要留一线的。但要想堵住悠悠众口,又不得不有一人为社稷江山献祭。
卓君,朕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知道卖国之人是谁了吗?”
姜卓君沉默了良久,起身跪下,拱手道:“孩儿不明白。依孩儿所见,做事理当就事论事,该是谁就是谁,而不是为了给世人一个交代,找个替死的亡魂。”
姜文卫脸色沉下去,他锤了两下床沿,“你以为朕这是在为谁考虑?你要想坐上这个位置,就不能只在意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