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开始幻想,“当年老爹肯给我多花点钱,按照我的性子,按照我的想法,还有我的喜好来请先生,那该多好啊!”
文湛被他气的都乐了,“你想学什么呀?”
赵毓脑子转了三圈,发现,——他脑子中的东西早已经定了,他想来想去,都脱离不了那些经韬纬略,那些治国之道,那些,……
此时,赵毓悲惨的发现:
——他已经被损害了。
他根本找不到被这些储君之书框起来之前的自己。
文湛说,“我不知道先帝的想法,只是,东宫的书你再不喜欢,对你来说却是最合适的。不然,你活不下来。”
赵毓,“呃,……,是这样吗?”
文湛,“当年保命为先。如今太平了,你可以继续学一些你喜欢的东西,比如,诗词歌赋?”
赵毓,“酸文假醋。”
文湛,“画?”
赵毓,“胡乱涂鸦。”
文湛,“八股?”
赵毓,“僵化。”
文湛,“佛经?”
赵毓,“那是老二吃饭的家伙,他念好了才能化缘,我可不能抢夺他的饭碗。”
文湛看了他一眼,“你愿意和我写写字吗?你的字迹有问题,需要好好矫正一下。”
赵毓,“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笔左手行楷,那可是楚左相的风骨!”
文湛,“……”
赵毓,“……”
文湛,“……”
赵毓,“……”
文湛,“……”
赵毓,“……”
文湛,“……”
赵毓,“呃,……,要不,我那个,用右手和你学学?”
文湛不再看他,低头,继续去刻那串珊瑚珠子,“好。明天起,我给你写字帖,你描红就好。”
“呃,……”
赵毓觉得,自己没事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只不过,夜里很温柔的缠绵,与前几夜相比,似乎在饕餮盛宴中夹杂着清甜的莲子粥,让他马上把这个麻烦抛诸脑后。
翌日。赵毓爬起来去寿春宫用早膳。餐桌上,他把自己关于让赵格非去书画阁临摹名画,学成之后将画作拿到琉璃厂卖银钱凑谢家束脩的事情一说,太贵妃用吃米粥的瓷勺子把他的脑门上敲出一个鼓包。
“花骨朵是你亲闺女,吃你的,喝你的,花你的,拿你的,用你的,还不是天经地义?当年你花银子如流水,先帝找你要过债吗?”
“他也没给我单独找合适的先生啊!导致我学了一肚子无用的,呃,据说可以保命的东西。”
赵毓捂住脑门对赵格非说。
“你亲爹我呢肯定不是刻薄你,不过,应该赚的银钱为什么要向外推呢?现在写在你名下的嫁妆着实有些多,我想着,以后总归要你自己打理,千头万绪,总要有个大致的想法才好。比如,如果有一笔需要开销的银子,不动用房子土地这样的看得见的祖产,似乎是凭空出现的,是不是不应该放过?”
赵格非,“……”
她想了想,应该是吧,于是点头。
“用画作换束脩就是。”赵毓,“反正多画一张,少画一张,不输房子不输地契,像是站在永定河边截水一样。水流动着,如果你不截留,它们就流淌到别人口袋中。”
赵格非又点点头。
赵毓欣慰的笑着说,“快吃,今天把你送到谢家书院,我还得带你舅舅出去喝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