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梦终于开口,并非针对“柳如烟”之叹,而是问道:“缘何叹息?”
“叹姑娘太过单纯。”
“如梦单纯,不过略通些诗词歌赋罢了……”
“非为此意,如梦姑娘曾救过一名书生,且他还连中三元?”
“正是!”
“那为何留姑娘在此受苦?”
“想来他刚入翰林院,公务缠身。相公清廉刚正,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替小女赎身。”
朱栩用折扇轻拍手掌,自顾自地抽起雪茄。
类似的故事他前世见得多了,悲欢离合,不足为奇。
他一个连中三元的翰林学士,前程似锦,又怎愿卷入这徐达案中,自是避之不及。
“如梦姑娘,你与你家相公可有婚约,他又多久未曾来看望你了?”
“想必是公务繁忙,少说也有月余……”
“月余?”
朱栩见柳如梦的语气颇为不确定。
“大概半年……”
“半年!”
“也说不定已近年余……”
“年余!”
柳如梦的回答着实奇怪,女人的心思,大多没什么逻辑。
朱栩暗自打定主意,定要探探这书生的底细。
一连几晚,朱栩都沉醉于如梦楼中。白天则化身灵芝堂的东家,与宋启贤每日出入太子府,为太子朱标诊治病情。
珠儿嘴上虽念叨着带来的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实则已到了囊中羞涩的地步。
她每日借用客栈中的灶台,为朱栩准备一日三餐。朱栩的客房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天气渐凉,床上铺着昂贵的天鹅绒被褥,这是珠儿变卖不少首饰,从西域商人那里换来的。
每日熏烫的衣物,总要多备几套,以防先生衣衫不整,失了体面。
除此之外,一切吃穿用度愈发俭省,他们已与普通行商无异。
有些事,不点破,倒也能勉强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