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伸手阻拦:
“如梦姑娘只应允见成赋的这位官人,您二位还请去二楼雅间稍坐用茶。”
珠儿眉头紧蹙:
“先生……”
“莫怕,难道还怕你家先生被如梦姑娘给吃了不成?”
老鸨巧言令色,将珠儿隔开。
宋启贤坏笑着,拉着珠儿离开。相比一楼的鱼龙混杂、纨绔子弟,二楼才是真正的文人雅士云集之所。
这二层之上,依照天干地支有序排列。屏风相隔的茗香阁中,博辩、品鉴、品茗、闻香、听曲、小酌微醺,座无虚席。
文人雅士饮酒,不过浅尝辄止。倘若在这等风雅之地因醉酒失态而被驱逐,那可真是贻笑大方,无颜面对众人。
毕竟能登上这二层的,至少也是秀才之才。
就这般喧闹,一边是老鸨子拽着朱栩,一边是一众文人墨客将宋启贤二人团团围住,纷纷询问,是不是如梦姑娘要召见你家公子了。
“这可是大新闻!”
更有心态失衡者,妄图探究其中是否有猫腻,哼!他们在如梦楼挥金如土,却连如梦姑娘的真容都未曾得见,偶尔露面也是轻纱遮掩、高深莫测。
虽说这人写的《大风赋》,蝇头小楷,颇具功力。但与楼上的诸位大家相较,终究略逊一筹,怎就能够得见如梦姑娘?
珠儿眉头紧皱,大口吞食着盘中糕点,仿佛要将满心的愤懑都宣泄其中。
“胖几斤也无所谓了,反正没人要了!”
这些声音宋启贤充耳不闻,只顾沉醉于附庸风雅,又捧起那本书摇头晃脑起来。
光是这典雅的乐曲、这珍贵的龙涎香、如梦姑娘的数幅墨宝,便已值回票价。
只是不知是否有旧识在此。
宋启贤起身悠然踱步,天性随和的他,很快便与一些雅士熟络起来……
秦淮河上的一艘画舫中,戴着纱巾的女子正在抚琴,对面而坐的男子斜倚在船舱内。
船尾老汉缓缓摇橹。
两岸的茶楼酒肆,热闹非凡。
小船穿过几条石拱桥,渐行渐偏,四周逐渐静谧下来。
女子揭开面纱,那清秀的面容,让朱栩为之一惊。
“叹一声,江南如梦,柳如烟!”
朱栩长叹,吐出一个烟圈。
明知眼前这位佳人定会嫌弃自己这抽烟的嗜好,他却还是抽了两口外国传教士送给他的雪茄。这稀罕物件在漳州唯有他闽王爷能享用,也唯有他闽王爷消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