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堂虽然不是鸿通书院的人,可当初为了买题,还是在鸿通书院挂了名的,想到方才的种种,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是这般如此啊,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人如何,他是不在乎的,自己的命数还是得自己来争一争的。
“柳大人!”他一拱手,姿态放得很低,“不知,你是否也要革了我这秀才的名呢?”
姿态,是放的最低的。
话语,也是落的最狠的。
他在赌,赌柳生会珍惜他这个“人才”。
柳生虽然很是生气,但是也并没有被气昏了头,方才周满堂对答如流的样子他看的分明,看他的眼光也些许柔和了一点。
柳生眼里那转瞬而逝的柔和没瞒过周满堂的眼睛,他心底冷笑,赌对了。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道道你们是划好了,但是走不走还是我周某人说的算的。
果然,柳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周公子的秀才,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获得的,哪能和那些下三滥一样被随随便便革掉。”
随随便便四个字咬的很重,不过他却没有在意这处细节。
他只是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如此,小生便多谢柳大人成全了。”
周满堂躬身说道。
他心里落地的石头此时却是悬在了雁兮的心头之上。
她本想提醒柳生不要那么轻易的下结论,却看到沈亦年朝着她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雁兮细细一琢磨柳生的话,也明白了现在确实不是拆穿他的好时机。
毁掉一个人最狠毒的方式是什么,答案是捧杀。
雁兮看了一眼洋洋自得的周满堂,又看了一眼嘴角噙着冷笑的柳生,如果刚才两人的心理博弈实体化的话,这里应该是一片刀光剑影吧,他以为拿捏住了柳生惜才的心理,故意放低姿态说最高调的话,柳生算准周满堂会拿他惜才的心理来做文章,索性便遂了他的意,说他最想听到的话,果然,周满堂中计了。
俗话说,常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
也罢,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心里暗道,那她便看看柳大人这场棋是怎样下的。
鸿通书院的其他人故作强硬的说了两句,不过心里终究是没底气的,不多时便走了个干净。
“柳大人,若是没事的话,我也先行告退了,日后还要指望您多多提携。”周满堂笑眯眯的说道。
“嗯,合该,你去吧。”柳生摆了摆手,“雁掌柜和沈公子留一下吧,本官还有几句话想同你们说。”
周满堂闻言心里大笑,想拿石头砸我的脚?你先顾着自己的脚吧。
他和雁兮擦肩而过的时候顿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话说道“自求多福。”
说罢便出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