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座破旧的小院,灯火不算明亮,可人数倒也不少,是同在一张木桌子上,在幼年时的竹长安眼里当真是庞然大物,算是能坐下将近卑田院一半的人,竹长安的眼角有些湿润,在抬眼看着那个那张木桌子,朦胧的泪水有些模糊。
“那桌子你们卑田院多久没换过了?”走在前面的姝雪抱拳在胸,试探着脑袋四处观察,小院虽然破败,可里面却是异常的温馨,众人围坐在一起,桌上的饭菜虽然是剩下的,到是众人都涌簇男子身边,偏巧与身旁的竹长安那股独来独往的气质是那般不相符,看的姝雪直摇头。
“那是他的成人礼,每当这里的孩子长大了卑田院都会相聚到很晚,热闹吧!”竹长安情绪是不好的,手掌擦过泪水落下的脸庞,偏偏脑海中出现的是自己那日的承人礼,为什么自己没有他们这般好运,没有他们这般认真对待?
是不公的,也是一场泥潭,陷入的太深了,虽属于自己命运,可人总会贪心,除非没有见过,不然不曾得到过的都是痴念。
敲门的是竹长安,若是换做以往,断然是不会的。
闻着声音,众人的目光看来,只有竹清躲在竹长安身后,身边一左一右的是姝雪和醉唳妄昇。
“呦?怎么回来了?”
开口的是她,竹长安却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迟迟不敢进院。
“竹清姐姐吗?”竹长安闻着,女子也是一脸诧异:“你怎么了?长安,我是你竹清姐呀!”
“你骗我!”竹长安痛心道,忍不住的泪水再一次喷涌而出回过头,牵着身后那人的手走入卑田院的大门,质问道:“那你来告诉我她是谁?”
四目相对见,是真假的对峙,身后的竹清一点也不输气场,看着对面的人到是私有感慨的模样,那表情好像是原来是你。
而竹长安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面前那张收悉的脸,是从小陪自己长大的人,却对自己说谎六年,如何不痛心?
她的面目是不停地躲闪,丝毫不敢对峙的,匆匆忙忙的转过身对着饭桌上的人说道:“不早了,都快回去休息吧,我和你们长安姐姐慢慢聊聊。”
遣散走了各个小孩子,如今的的卑田院只有一盏半亮不亮的灯笼,和那张丝毫不惧的脸庞。
竹长安哽咽道:“木工丞竹声,唯一嫡女竹清,早年间早已嫁入东宫,你呢?若是竹清怎么六年的时间在这卑田院?以前的记忆我是不记得,可简牍记录的绝不会错,我不知道为什么卑田院内竹家的老人会承认你,但是我不相信他们会不认识竹家真正的嫡女!你把他们叫出来,我不信。。。。。”
不等竹长安说完便被面前的人打断道:“我确实不是竹清!”
身后的竹清,依旧礼数周全款款而道:“好久不见,叶楠月!”
“叶楠月?”众人一惊,竹长安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人,试探道:“你到底是谁?”
“当年萧故阳提拔上来的振国将军,当年的大梁威风凛凛,俩名大将,一个是柱国将军兼冠军侯,手握兵符的萧故阳。
另一个便是一品振国将军,手掌边疆十万兵力,偏偏大梁城的京畿也归他管的叶霖,唯一一女便是叶楠月!”缓缓上前的竹清说道着试图解释这一切,一副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故人,像是回想着儿时的记忆,袖口擦拭着泪角道:“我原是不如你的,若非你不愿嫁给他,被我用见不得人的计量勾走的人,如今也让我自食恶果了!”
“没错,你纯属活该!不顾竹家的劝阻死心也要嫁给他,是真以为能坐上皇后的宝座母仪天下吗?真是好戏,不出三年你害的我们家破人亡!”猛然,叶楠月一把牵过竹长安的胳膊,将其面对着她,依旧发泄般嘶吼:“她,本来是萧家的女儿,害她至此,你到底有什么脸面回来?竹家从来没有竹长安,我不相信你没猜到她的身份。”
竹清哽咽道,佝偻着身躯噗的一声跪倒在地:“对不起,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再看看当年的幸存者,我知道对不起你们,可我还有一个弟弟,竹家还有人,咱们三家不都是还有幸存者嘛!我死活都是罪孽,总要回来看看大家,我不是有意的!”
“萧,叶,竹三家确实有幸存者,可一手提拔你们的晋王却是满门抄斩,你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呀,时至今日还在这里和我对峙?你为什么不去死?”叶楠月大吼道,像是多年来的情绪发泄,是每个夜晚默默流泪的一瞬都在此刻怒吼出来,沙哑却也能让真个卑田院听到。
只见多年相伴的竹清变成如今亲口承认的叶楠月,竹长安多少有些震惊,倒也不是外人,这幅模样也算知道了她会这般憎恨整个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