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月湖垸就要漫顶了?你们干什么吃的?马上加高堤坝啊……”
“什么?要麻袋?没麻袋了……他妈的,老子哪里还有麻袋?你把老子杀了也没有啊……”
“我不管,反正你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堵住!”
“月湖垸绝对不允许决堤……”
“哐当”!
岳大山挂断了电话,朝着靠在办公室一角喘息的一名中年干部大喊。
“老方,你马上去月湖垸,尽量组织一些人员和物资给他们送过去,告诉他们,必须顶住!”
岳大山的嗓子都快撕裂了。
“哎……是!”
中年干部犹如从梦中惊醒,猛地站起身来,大喊了一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哐当”又是一声巨响,防汛办公室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壮汉,带着风雨,虎彪彪地闯了进来。
“岳主任,麻袋!”
“我要麻袋!”
中年壮汉一进门,就冲着岳主任大喊大叫,那样子,简直就是要和岳主任打架。
“彭大庆,你叫什么叫?你们化肥厂那边,情况怎么样?”
闯进来的正是巴陵化肥厂厂长彭大庆。
“顶不住了,马上就要垮……现在我们全厂所有能动的人都上了一线,但是我们没麻袋了……岳主任,你必须再给我们拨一些麻袋才行。水势太大,照这个样子下去,最迟明天上午,三号堤就会决堤……”
“没有!”
岳大山硬邦邦的一口怼了回去。
“都这时候了,我哪里还有什么麻袋?”
“你肯定还有!”
彭大庆也不是吃素的,当场和他对吼。
他本来就是火爆霹雳的脾气,虽然一直敬重岳大山这位地区防汛总指挥,当此之时,却也什么都顾不得了。
三号大堤后边,就是他们化肥厂。
好几千干部家属的家园。
“别骗我,岳主任,我知道你还有库存,一号堤那边,你肯定还打了埋伏!”
“那点麻袋不能动!”
“那是最后的储备……”
岳大山厉声喝道,神情又是狰狞又是挣扎。
“凭什么不能动?难道就因为一号堤后边,就是地委大院吗?群众的生命是一样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