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笑了笑,一上一下,温柔的抚着他的背脊:“你现在害怕吗?”
他摇了摇头,放开她,喉结上下攒动,唇齿翕动,始终没说出话来。
陆温明白他的情难自禁,明白他的刻意冷淡,也不想再去纠结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蛋,认真的仰着头看他:
“如果一生很难,那至少这一刻,我们相爱,好不好?”
要如何与她一生呢。
他怎敢与她一生呢。
本就是痴人说梦。
他笑了笑,眼泪却从剔透如春的眸子涌了出来,他再次拥住她,很小声很小声的说:
“好。”
所有仇恨,终于冰消瓦解。
此刻,她只是他的妻,而他,是她的夫,是孩子的父。
他垂眸,浓密又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忽然又说:
“真正胆小又怯懦的人,其实是我。”
陆温笑了笑,捧着他的脸,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他怕痒,眨了眨眼,睫毛缩了回去。
“你不想打搅我的生活,却又按捺不住自己,是不是?”
看见她长袖善舞,和别的男人逢场作戏,即便他极力掩饰,心中涌出的不甘,眼里狂热的嫉妒,都快将她淹没了。
他装作毫不在意。
是因他并非常人,世间人所追寻的凡尘烟火,人间喜乐,他给不了,只能克制,隐忍,清醒的向后退。
他怔了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将头难耐的埋了下去。
她顿了顿,还是笑:“我们是一样的人。”
谢行湛抬眼,拥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很晦涩:
“我的胆小,怯懦,多变,让你很痛苦,我知道。”
陆温眉眼弯弯:“谢昭雪,那你为什么不怪我呢?”
“怪我比你还要冷漠,还要无情,不停索取,不停利用,上一秒还对你情意绵绵,下一刻就会辜负你的真心。”
他指尖微蜷,揽着她的腰,小声说:“我……我没有你觉得你不好,你那样对我,是应该的,我亏欠你良多。”
陆温摇了摇头:“不是的,你只是做了谋臣该做之事,世间万物,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四季轮回,实属天地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