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老崔,……”随后,又来了一句,“老崔!”
“别叫我!”崔珩,“我就问你一句,如果当年太子没有拿着我的烂账逼你,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赵毓一直没说话。
许久,崔珩见赵毓没有回答,又问了一句,“你回来,是因为真喜欢他,还是,你觉得你应该回来?”
这次,赵毓抬头,“有什么区别吗?”
崔珩,“如果当年躺在那里七天七夜、生死未卜的人是我,你会回来吗?”
“会。”赵毓,“当年先帝病重,我回京,你说过,刀山火海挡不住我回来,当时你还说过,刀山火海也挡不住你过来找我,我也是。可是,……”
突然,——“祖宗!”
一声。
黄枞菖的声音。
赵毓今晚过的艰难,脾气也不好,一听见黄枞菖的声音就随口来了一句,“大晚上不睡觉,你蹿过来做什么,……”
他转过桂花树,看见蔷薇丛外站着的是两个人。
黄枞菖。
与。
文湛!
皇帝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玉雕一般,“尹徵出事了。我过来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个,只是,你好像并不需要我。既然这样,我先回宫了。”
文湛不再说话,转身就离开。
赵毓想要拦住他,但是一想明日大朝会,不能耽搁,于是他只来得及说一句,“我明日有事进宫,等事情一了,我去找你。”
“不用。”文湛却说,“我们有了争执,还是我来找你,因为,……”
良久。
文湛才说,“我等不到你。”
赵毓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夜风中,那些人胯|下马蹄翻舞,上好的马蹄铁映着月光,闪动着冷芒。
等他回去,崔珩已经穿好衣袍,扣子直接扎到脖子下面,严整的像是可以直接上朝一般。
崔珩,“又给你惹了麻烦,明天有大朝会,什么事,等明天|朝会结束,我们再从长计议。”
他要走,赵毓拦住他,“坐一下。”
崔珩看着他,转身,坐到凉亭中。
赵毓还是坐在石雕栏杆上,他低着头,看着周围繁茂的栀子,“当年的事,我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着不能让你死。至于,如果没有那件事,我同文湛是不是还会在一起,我不知道,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说什么都是虚的。”
“你说我在雍京活的艰难,这我认,如果不回来会不会活的容易一些,应该会,我可以自在很多,但是,……”
“这是我的代价,就好像文湛,他也有他的代价。”
“也许你不知道,他想做一个好夫婿、好父亲,他希望可以将心爱的人从大正门抬进去,可以名正言顺的对着大郑列祖列宗上香,可以生儿育女,但是,如果他选择的那个人是我,之前他希望的一切都会破灭。”
赵毓又安静了一会儿,才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喜欢他?我以为你知道的。”
崔珩,“没人知道你想什么。”
赵毓,“我想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他忽然记起来,久远之前,文湛曾经对他说过:
“承怡,大郑的皇位,有一半是属于你的。”
“所以……”
“把你的心给我。”
……
赵毓又对崔珩说,“我的心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