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巨大乌云覆盖的区域光线朦胧,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绝对算不上亮堂。
只是此刻,乌云之下的炫彩光辉照彻天地,宛若是一个大型蹦迪现场,可惜其中还伴随着令人窒息的战场音乐,惊天地,泣鬼神。
“这些够吗?”
副队毒牙扛着肉块来到林萧身边坐下,头也不回,对莫名其妙的吟诗和神迹显得十分漠然。
“谢谢……大哥你怎么这么淡定?”
“倒也没你想的那么淡定,好歹这些动静是能要人命的,但就是觉得不过如此?或者理所当然?毕竟我竟然在核武器下毫发无伤,顿时感觉什么都不值得惊讶了。”
他怀疑自己开始对这类神怪志异感到麻木了。一是短期内的神经因为各种无妄之灾而精神紧绷,原本觉得必死无疑之际突然松开了那根弦,只是自己却并没有死亡,如此经历了生死后的豁达是他漠然的原因之一。
实际上不止是毒牙,其他人也不过都在短暂的震惊后继续手里的活,顺便看看那片舞台的热闹灯光秀。
二是在一的基础上,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反应,对于战局的影响都微乎其微,颇有一种对着三战核弹满天飞的情景,大竖中指的无语心境。
只是这种感觉或许其他民众都不会有,只有他们这些身经百战,还会在出任务前准备遗书的战士,才会如此看得开,这也是林萧不理解的原因之一。
“副队长,您还真是好心态啊。他以前也这样?”
林萧接过肉块,转头问向绷带。
“我大概能理解,这其实也算一种无奈的妥协。比如像我们这样的特殊部队,总要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和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人,很容易就能刷新自己的三观。有时虽然是为了自己的民族,却未必对得起良心。这样的任务见多了,自然就看开了。说来可悲,我们除了父母家庭,对其他事本身也没太大念想了。”
两人执行过的任务,有不情愿的,也有觉得匪夷所思的,因此两人也相信生死有命。因为哪怕抛开当下的这些灾难不谈,光是自然灾害对比下来恐怕也不过如此了。想想恐龙的灭绝,再看现在,人类乃至所有生命都是如此渺小。
蚂蚁不会在意人类的科技发展和日新月异,它们只会在乎自己种群有没有足够的食物应付春去秋来。人们现在就好比蚂蚁,此时也只得做好能做的事,尽人事,听天命,哪怕明天地球就爆炸。
生命在灾难面前,只能仰望大自然的伟力,谁又能说命运不是自然的选择?而如今,就算有生命能够比肩自然,对副队长和绷带而言,不过是另一种自然。
“如果像这样的灯光秀没有危险,咱们倒也乐意看看热闹,只是想象这一切与自己性命攸关,谁都不会冷静,而我们与普通人的区别在于,知道大喊大叫是于事无补的。你们还年轻,经历的还太少,觉得我们不正常也算正常。”
“额,只是听你说完,我们也能懂了。”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心里都响起对方的传音。
“像啊,太像了,他们这种感觉很像外国电影《锅盖头》里的大兵的感觉。”
“没想到你也看过,我开始担心以后选不上修行却又有这种心境的军人了。”
用人话说,这两个军人在感到绝望的同时,可能也都要患上抑郁,正像是电影里一枪未开的大兵,原着最后,主人公在麻木的现实恍惚中,车祸去世了。
“与其担心以后的事,还是先着眼眼前事吧。这两位已经开始修行了,倒不必太在意。不过安慰他们的任务还是交给你了,我开始烤肉了。”
“什么?别逗了,我跟他们有代沟的。”
林萧嘴上这么说,却赶紧请教起绷带烤肉的方法,过程中故意尽显手忙脚乱的笨蛋行为。
“啊?原来是这样啊,绷带你以前还真是炊事兵?”
“那当然,你的火温度嫌高了,话说你是怎么做到让肉飞起来的?”
“你要先这样,然后再这样……”
与两个少年的猜测相同,就烤肉的方法和技术的探讨而言,比起头顶五光十色的云朵反而更吸引两个军人的注意,一时间脸上倒也有了笑脸。
张凤霞看着卖力的林萧,颇有些觉得脸红,于是也放下面子开始跟副队长毒牙搭话,至于另外两人,则仍在远处不紧不慢地解狮子肉。
“这位叔叔,您是学的文科还是理科啊?有没有觉得刚刚心里听到的诗句很耳熟?前面两句很像是岳飞的诗句,但又有些不一样,您有没有印象?”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确实不一样,不过光说这诗句,改得还是很好的,倒也不输原来的诗,就是意思怪怪的,声音也不像那个张三啊。复辟炎黄?难不成这人是我们华夏的老神仙?”
“哎呦,大叔厉害啊,这都记得,您说该不会是岳飞本人吧?可史书上说他结局不是被昏君问斩了吗?难不成有假?”
“小子,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入伍可是从学校走的,怎么说我也是北大出来的。至于史书,应该不会作假,也不排除别人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