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昏暗,看不真切对方的脸。
女人利索地绑起披肩长发,从里面搬出来了一个黑漆漆的大型设备。
她似乎并未发现隔壁阳台站着人,垂着眼,旁若无人地调整着什么。
顾漾莫名停下了转身的脚步,慢条斯理地坐在了一旁的藤椅上。
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盯着她有条不紊的动作,渐渐看得投入。
只可惜,他的眼前始终有一重白雾。
即便戴上特殊设备,仍旧只见她轮廓,难窥见真容。
为什么这个女人给自己一种异样熟悉的感觉?
就连儿子都对她有着过分的好感。
直觉告诉他,这个让人忍不住探究的女人不简单。
顾漾意识到思绪的失控,瞬间打断了思路,轻哂。
搬到他家对面,兴许也是鹿家的刻意为之。
鹿家人,还不值得他花费心思深究。
一阵风吹来,鹿桑眉头一皱,凌厉的眼神倏地扫了过去。
是早上在电梯里闻到的那股清浅的药味。
那生病的男人,住在自己的对面?
顾漾察觉到对方发现了自己,不但没有心虚,隔着黑夜直直与她对望。
男人身形懒散半倚着,被花架隔挡了大半张脸,并不能窥见全貌。
鹿桑真觉得莫名其妙,她喜欢安静做事。
被这么一打断,瞬间没了兴致,拎着设备转身就回了房间。
顾漾剑眉皱了皱,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磁性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抹玩味。
“鹿桑……”
第二天。
顾乘帆穿戴洗漱好,坐在餐桌前,情绪显得很低落。
“妈咪,一定要去上学吗?”
他才跟妈咪待了一晚,一点也不想去学校,幼儿园学的那些课业太幼稚了。
“元翊,不能任性,我们还得在京都待一阵子,妈咪不能每天都陪你。”
鹿桑以为儿子不习惯陌生的环境,产生了社恐心理。
“妈咪,那可以晚点去吗?”顾乘帆想拖延时间。
鹿桑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别这样看着我,没用的。”
饭后,顾乘帆只能老老实实跟着鹿桑出了门。
几乎同一时刻,身后的门也传来了响动。
顾乘帆浑身一颤,急忙拉住了鹿桑的手,小脸露出了丝丝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