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有时才是杀人利器,恰如此时,霍霆州直白又冷酷的话语如一把锋锐的匕首,狠狠刺穿白慕欢的心理防线。
不管粉饰的多好听,说到底她今晚就是出来卖。
白慕欢不敢抬头,生怕最后一层故作轻浮的伪装也被拆穿。
“霍先生对那晚念念不忘,还是想当我今晚的金主?八十万,如何?霍先生开得起这个价吗?”
眼睛适应黑暗后,套房中的一切似乎都清晰可见,在白慕欢低垂的视野中,只能看见霍霆州被西裤包裹的修长双腿,稳稳站在原地。
白慕欢坐在床沿,身形纤细,光裸的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窗外的光打进来,衬得肌肤白得惊人,恍惚一看,像月光下纯洁的精灵。
艳丽的扮相与清纯的气质,极为矛盾的两种特质,杂糅在同一个人身上,竟然意外得和谐。
霍霆州移开目光,星眸中浮现一抹深深的厌恶。
很快,一张支票轻飘飘地落在白慕欢手边。
八十万。
“你想做什么本来是你的自由,但我不希望因为你的自甘堕落,让阿星在去世后还要遭人非议。”
白慕欢自嘲地笑笑,“霍先生要我远离霍家,我也不希望跟霍家人有任何牵连,现在却又要我为霍言星守身,这算什么道理?”
霍霆州眉心紧了紧,居高临下不悦地审视着白慕欢,“你连半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吗?”
“我差点忘了,阿星刚出事你就迫不及待爬上我的床,不能指望你的人生信条里有礼义廉耻。”
钝刀子剜肉或许就是白慕欢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她不再试图为自己辩解什么,抬起下巴和霍霆州对视。
殷红的唇几度开合,喉咙终于发出声音,“所以,霍先生这八十万是想让我继续为前男友守身如玉?”
白慕欢刻意咬重“前男友”。
霍霆州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一言不发,意味却十分明显。
“好。”白慕欢捻起支票揣进怀中,“我收了你的钱,今晚你就是我的金主,不管多过分的要求,我都答应。”
霍霆州冷冷警告,“记住你的话,今晚的事不要发生第二次。”
白慕欢不是傻子。
今晚请红姐给她安排客人本来就是不得已为之,金主管他是霍霆州还是赵霆州、王霆州,伺候谁都一样。
现在不用献身就能一分不差地赚到这份钱,何乐不为。
想通这一点,白慕欢好脾气地冲霍霆州露出个营业性轻笑,“是,霍先生的吩咐,我照做就是。”
可不知怎么,霍霆州的脸色反而变得更加阴沉,晦暗不明地盯着白慕欢,一双深邃星眸中闪着白慕欢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是没领教过暴怒之下的霍霆州,那种被攫尽呼吸的窒息感,白慕欢不想再亲身体验第二回。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今晚她似乎一时头脑发热,豁得太出去,在这素来洁身自好的男人面前说出那些话,简直是在雷区蹦迪。
霍霆州似乎不打算深究,接了一个电话便走到阳台接听。
白慕欢很清楚,霍霆州不会碰她,一整天严阵以待的心情反而得以松缓。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沾了一手乱七八糟的化妆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