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宗低头瞥了赵婉一眼,淡然问:“你为何带帷帽?”
他与自己并肩行,她没抬头,却能清楚感觉到李钰宗审视的目光,“我得了天花,取下怕吓到别人。”
“你店里有个叫小晚的姑娘?”
试探意味十足的话,让赵婉心里敲起了警钟,“是,她并非长工,偶尔有空才来帮忙。”
李钰宗:“她家住何方?”
赵婉广袖中的手攥紧,咬紧了后槽牙,得亏戴着帷帽,才不至于叫他看见自己眼底的异色。
她不答反问:“将军问已出阁女子的住所,怕是不好吧?”
被她反将了一句,李钰宗不禁哂笑:“你莫不是醋了?”
又给将了回来。
赵婉哑口无言,推翻了之前的认知,李钰宗这人并不似自己想的木讷,嘴皮子厉害的很。
春寒料峭,寒气并未消散,她拢了狐裘,打算装死,闭口不谈。
“你一直在隔壁,将话都听了去,我也就直说了,不论你得了天花与否,我都会娶你,我会带你回盛京医治。”
赵婉听的头皮发麻,暗骂这人真是犟驴。
可深情人设不能倒,她叹息一声,“你这是何苦?”
仅仅因为五年前口头定下的亲事,就要搭上自己的一生幸福,赵婉真不知道是该说他是蠢还是太蠢。
他眼下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招招手自有人源源不断送上门来,何苦盯着她不放?
犟驴说:“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是已经定下的事,我必然要做到。还是说……”
他顿了一下,问道:“你有了心仪的人,不愿意嫁?”
思来想去,这个说法似乎是最贴合的。
赵婉大可继续顺着瞒下去,可每出现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的谎言去圆回来。
一个‘小晚’已经叫她心神俱疲,又哪里敢再捏造出个心上人来?
“没有。”
“既然没有,你又何故推辞?”
赵婉:“那日晚上的事,小晚尽数与我说了,你是奔着璀璨阁老板来的,并非为我。你执意娶我,是否又说明你另有所图呢?”
李钰宗心中有鬼,面对她的质问,一时没说出口。
赵婉:“我到了,今日忙碌了一日,想早些休息了,就不请将军进来坐了。将军慢走。”
她欠身,将送词说出口,他不得不离开。
李钰宗:“赵姑娘多珍重。”
他转身离开,没一会回头,见她将门合上,似曾相识的场景。
李五甚是不解,“爷为何不直接与她说明来意?”
李钰宗眼眸幽深,“我觉她是怨恨我的,不然也不会想办法躲避婚事。”
李五挠头,脑子没能转过来,“啊?她咋躲避婚事了?”
李钰宗瞥他一眼,“要你多读些书,偏生只知舞刀弄枪。天花是假的,假冒天花来摆脱婚约,你说她如何想的?”